我打头阵推开了夏依兰的房门,一道光线随之射了进去,夏依兰听到声音抬头看向这里,一瞬间,与我四目相对。
她的脸跟张白纸一样,嘴唇毫无血色而且干裂,两只眼睛已经凹进去了,整个人骨瘦如柴,她动一动就好像一副要散架的骷髅一样,这样的女子,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任何的心机。
她开口,声音嘶哑,“你们是?”
我微微一笑,“九尾狸,他是莫非,我们是来找你的。”
“你们有什么事?”
我上前两步,“夏依兰,你不觉得,这样在等下去,会是个错么?”
她突地睁大眼睛,看起来有些吓人,“你你是谁?”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叫九尾狸,夏依兰,听我的话吧,别再等他了。”
她的双手紧紧捏着床板,我仿佛听到“咯咯”的骨头声音,“你说的他究竟是谁?!”
“夏依兰,你知道我说的是容峋。”
她想从床上起来,却没吃稳重心,一下子又摔了回去,可她仿佛是感觉不到一样,咬着牙问我,“你和容峋大帝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摸摸下巴一本正经道,“容峋他长得那么好看,又那样的心地善良,难道这样的一个上仙就只能夏依兰你一个人喜欢么?还有,我告诉你,我今日来找你让你别等他了,是因为,容峋他和我在一起,夏依兰,你看你多可悲,嗯,等了有十年了吧,你可能不知道,容峋他和我一直都在北冥仙山上透过天台镜来看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你认为,你平凡的身份能配的上他高高在上的人生么!”
夏依兰捂住嘴巴,全身发抖的问我,“他,一直都知道我的情况么?”
我双手紧握,长长的指甲早已经嵌入掌中,我能感觉到鲜血的流动,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莫非拉过我,对我摇头,我轻喃,“一定要这样的。”
深吸一大口气,指甲又深入了几分,“知道,早就知道,一直知道,可是他不愿意看见你,所以我来了,转告他的意”
“思”字还没有说出口,夏依兰就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血洒在床上,白色的被单上锦绘道一抹奇异的红,随后她一头倒在床上,不断的咳嗽。
我上前趴在她的床前问怎么了,她一把推开我,只不断喃喃一句话,“都说医者心最软,其实它才是无坚不摧的”
都说医者心最软,其实它才是无坚不摧的
后来,夏依兰的确是死了,在她不断呢喃这句话的时候就死了,那一刻,我也昏了过去。
听莫非说,从见到我第一眼开始,我就不断的在救人,毫不相干的人,想对好的人,喜欢的人,伤过我的人,要我死的人,不论什么样的我都会用心去救他们,最多也就是抱怨几句罢了,可是如今,我竟然可以狠下心来去害死一个人,经管那只是场虚假的梦。
是什么时候开始,忘记最初的那句话呢。
我之所以要救他们,只是因为有个人救了我,然而我活了下来,所以我让全世界的人都活。
夏依兰被我亲手埋葬,为她竖碑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莫非来为我撑伞,我推开他,凄凉一笑,“你看,她在怪我,不愿意我来为她做这些事。”
莫非红了眼,随后把伞撑在坟头上,他轻搂住我的肩,把我固进怀里,“阿狸,想哭就哭吧,我一直在。”
“嗯?为什么要哭?我一点儿都不伤心,一点儿都不。”我边说边摇头。
那一夜我的确是没哭,之后有种心干了的感觉,那一夜的雨,将我淋发烧了,所以就没有离开,一直在夏依兰的房里。
那床被单上的血已经干了,盯着它良久,我叹一声气,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冒出一道红光,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