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家,”周念解释说,“只是”
话还没说完,邓静就又抢先道“我知道了,你也想去博物馆,对不对”
周念更加茫然“博物馆”
其他几个年轻女孩儿也在此时纷纷响应,每个人说的话虽不同,但中心思想总结下来都是同一个想去博物馆。
邓静看她一眼,反应过来“哦,你还不知道呢。这是你来之前就接的项目,博物馆那边请年老师去帮忙修复文物了。”
“是古代流传下来的那些吗”周念惊讶地问。
邓静连连点头“是呀,可惜年老师这次带去的全是经验丰富的绣师。”提起这事,她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色,“真好啊,我也想去。”
“我们就别想了,”有个女孩儿插话说,“受损的刺绣文物修补难度很高的,既要和原来的图案颜色一模一样,又要用到许多现在不常见的针法,全国都找不出几个能接这活的。”
“年老师为了这事,抽了好多时间泡图书馆查资料呢。春天的时候博物馆就联系她了,直到现在才开工,光是想一想都知道有多难了。”
大家叽叽喳喳地各抒己见,周念却反而安静下来。
她把剪开的丝线挂到横杆上,接着像编辫子一样把散乱的丝线编织到一起。
修复文物,她在心中默念着这四个字。
那些在岁月中被磨旧破损的绣品,每一件都曾是当代刺绣工艺中最杰出的艺术品。以前她只在博物馆的展厅隔着玻璃看过,但即使如此,她也能从中领略到古代绣师们精湛的技巧与审美。
她从来没有想过,或许有一天,自己也能亲手摸到它们。
周念向来有自知之明,清楚以目前的水平来说,她肯定无法参与到如此重要的工作里,但光是想到将来会有这样的机会,她就忍不住扬起了笑容。
燕都有在家乡见不到的人和事,她来这里是正确的选择。
第二天上午,年映春抽空来了一趟艺术馆。
她把几名学生的绣品都一一点评过,轮到周念时,站在绣棚旁驻足停留了很久。
周念心里一紧张,手里就不小心漏了一针。
“专心,”年映春轻声说,“绣得好不怕别人看。”
周念嗯了一声,定了定神,把注意力全集中在针线上,努力说服自己旁边站的只是一颗白菜,并不是什么国内知名工艺大师。
水袖的轮廓在布面上逐渐成形,底端是因为抖动而模糊了边缘的墨绿,往上慢慢渐变出布料翩然层叠的皱褶,尽管才绣了一天,但周念呈现出来的作品,就已经带有栩栩如生的精细。
年映春看了一会儿,问“你以前在苏城,是不是帮家里给昆剧院的演出服装绣过花”
周念抬起头,说“帮过几次,但主要还是大姨父做得比较多。”
“嗯,我记得第一回见你,你穿了一身旗袍”年映春退开几步,打量般看着她,“上面的那些图案也是自己绣的”
周念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然后点头。
年映春脸上浮现出笑容“你很擅长处理面料与刺绣的关系。”
“还行吧。”周念听出这是一句夸奖,没敢不要脸地直接承认。
年映春责备地看她一眼“这是你的优点,自己都不敢认,别人还怎么发现你的长处”
周念缩了缩脖子,没明白年映春今天为什么跟她谈这些。她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认认真真地继续手里的工作。
年映春在培训中心看完一圈便离开,周念松了口气,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和邓静一起去外面吃午饭。
谁知她俩刚走出培训中心,年映春的助理就从后面叫住了周念。
“年老师在接待室,叫你过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