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夜开始常伴东伐左右,偶尔也会给东伐编一些小玩具,做一些小木偶小纸鸢。东伐似乎很开心,每每收到这些礼物的时候都笑得像孩子。
尽管他在智力上,的确是个五岁的小孩。
她曾找过东漓问过,东漓只说是先皇所造杀孽太重,这是天谴。也不知为何,先皇固执地要立东伐为太子,为防朝廷有心人利用,所以封锁了东伐是痴儿的消息,东伐的一言一行,都由他这个没有威胁之力的人辅导。听说,这一切也与太后的推波助澜不无关系。
“啼夜。”莫落烟看着发呆的啼夜,轻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只是陪陪我你也要走神。”
啼夜揉了揉微痛的额头,茫然地看着莫落烟,才想起今天莫落烟来夜阑宫陪她喝茶聊天。
“对不起,姐姐”啼夜微低着头,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莫落烟关切地问道。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把她当妹妹。
啼夜正欲开口,只听外面通报的太监进来,说道:“六王爷来接王妃,似乎是有什么重要事要与王妃商谈。”
“要事?”莫落烟看了啼夜一眼,啼夜心中有一些隐隐不安。
“让王爷进来吧,别怠慢了。”啼夜说着,通报的太监立刻退下了。
“啼夜,我担心是”莫落烟欲言又止,啼夜知道她想说什么。近来由于她受皇帝独宠,不说那些被家族送进来的妃子,朝中大臣也是有些不满的。一时间说她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流言四起,最近正闹得沸沸扬扬。
“瑾妃娘娘。”东漓走了进来,行了礼,眉宇中有着淡淡的焦急,“皇上被堵在朝廷上,大臣以死力谏,处死瑾妃。”
啼夜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啼夜笑得有些苍白:“怎么,罪名就是皇帝独宠么”
“还有因为你出身不明,说你是敌国派来的间谍。”东漓皱了皱眉,这些老家伙,为了诬陷人,什么罪状都罗织得出来。
“证据呢?”啼夜嘲讽地笑了笑,情绪有些失控,“瞧不起我的出身,就可以胡乱给我安一个罪名。”
“啼夜,冷静。”莫落烟扶着啼夜的肩膀,努力尝试跟她说话。
记忆飘了好远,她想起被娘抛弃时娘脸上默然的冷笑,想起学舞时同伴的处处针对,冬天将她的被褥抢走,在她床上泼冷水,用各种理由诬陷她,把她关进柴房挨饿,似乎都只是极为普通而无新意的手段,却被她们玩得乐此不疲。因为她的身份如此卑微,她母亲的确是东朝灭的一个小国的遗民,被邻村强抢去做了媳妇,所以母亲十分厌恶她,送进宫也不过是想以折磨她来发泄她所有的怨恨。
“我去找皇上。”啼夜起身,似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跑出去,她只想着不能让东伐一个人去面对,他只是个孩子,智力上他只是个孩子啊
“啼夜,你疯了,你现在去只会让那些老顽固更加有理由威胁东伐,坐实你的罪名。”东漓一把拉住了啼夜,紧紧将她圈在怀里,温声安慰她,“别哭,别怕。”似乎是自言自语,声音极其细微地说道,“我不想你死,我后悔了”
啼夜慢慢止住了哭泣,只是表情有些木然。东漓将她交给莫落烟:“照顾好她,今夜好好陪她,她今天受了不少刺激了。”
“我知道。”莫落烟只是淡淡地瞥了东漓一眼,“怎么,心疼了。”
东漓笑了笑,擦了擦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语气淡淡的,带着漫不经心:“她还有用,你知道的。”
莫落烟看着东漓离开的背影,他步子很虚,身形脆弱,仿佛下一秒便会消失一般。而此刻莫落烟只是捏紧拳头,恨恨地看着那离开的背影。
我们都是棋子,谁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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