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应该直接把你弄晕来得更好?
他咬着牙在心里怒骂,眼睛被风刮得眼角发红。
你为什么就不能蠢笨一点,自私一点?什么海清河晏,辅佐东宫,你为什么就不能多顾着自己一点?
颊边紧绷出锋利弧度,掌心被马缰勒出血痕,他心脏如在油锅中煎滚,反复凌迟而沸灼。
没过一会,他冲进了太子原先的狩猎一带,又加快了速度。
冲到半途,他的马越过一个陷阱,其中并无陷入过的痕迹。他的心刚放下一毫,抬眼却看见两个横尸的带刀侍卫,铁蹄满血的马在地上哀鸣。
萧然一阵晕眩,险些呛出眼泪来。
他冲向猎场深处,远远看见几匹马,拔箭上弓。
埋伏的刺客只剩五个,正戒备地弯着弓,慢慢驱着马靠近一行血迹蜿蜒而入的丛林。
他们所接的命令是不能杀,但一定要留点伤口,然后假意周旋,拖到时辰再撤退。但他们二十人的围攻,如今只剩五个,饶是再武艺高超,心中都发起悚来。人人自危,都紧盯着丛中血迹处。
一个刺客忽听到身后动静,大喝一声:“有人来了!”
话未落,三支裹着劲风的铁箭呼啸而来,却只射死了两个人。
萧然的指尖发了抖,连他自己都没料到这一点。
他直接放弃了防御,迅疾再抓出三支箭,拉在弓弦上便放出。
一支箭迎风而来,他踹过马偏了方向,那支箭掠过侧脸,堪堪躲过致命处。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方才三箭只射倒了一个,还剩两个。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去拔箭。
这一摸,却只摸出了一支。
萧然咬牙,弯弓如满月而出,再射死了一个。
没有箭了,他还是要冲上去。理智告诉他皇甫六死不了,但他心里有脱笼的火龙咆哮,将残余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必须要看见他安好。
最后的刺客以为来的是侍卫,冰冷的箭尖瞄准了人。
他已做好不死即伤的准备,却见丛林右侧中有寒光一闪,一支箭擦着风斜着射出,穿过了刺客颈项,一箭毙命。
萧然立即冲向那个方向,来不及减速便跳了下去,不管不顾地拨开来到胸膛的草。
“哟。”
他的脊背瞬间僵住,僵硬地转过身,看见了靠在矮木上,身上穿着件反常浅黄色皇子衣的人。
他的鬓发乱了些,脸苍白如纸,衬得眼睛愈发的黑。
萧然僵着过去,蹲到他旁边,目光极其可怕地盯着他肩膀上的箭。
泽年在这关头却还有心思笑,看着迅速来此的萧然,若有所思。
他伸手折下那箭羽,故意道:“若不是你昨夜弄狠我了,我可是躲得开这一箭的。”
长弓放在一旁,他的右脚脚裸鲜血淋漓,被一只箭穿过。
他在乱战中射了一只兔子的后腿,引着那血迹而入,自己则躲到这里,看着那几个刺客守在那,琢磨着等救援来到时要如何留个活口。可救援还没等到,倒等来了一个箭法菜得很的萧世子。
泽年心神俱震,哪还管得上留不留活口,最后一箭果断了结。
他见萧然失神地盯着他的伤,折了箭羽后去抚他脸上的擦伤,道:“这可毁容了。”
他又恶作剧地说:“变丑了,我可不要你了。”
萧然抬头死死盯着他,碧色的眼睛通红。
丛林外震地的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不多一时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太子殿下!”而后一个哭哭啼啼的细声紧随其上:“五哥!你在哪儿啊?”
泽年眼一亮,将手搭到萧然肩膀上:“别发呆了,我没什么事,快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