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年听此大惊,萧然已拽着他走路,道:“反悔无效,你要不回去了。”
两只手上的指环磕在一起,泽年摸了摸鼻子,鼓足了勇气低声说:“给你也成,可你得从了我。”
萧然回头看他一眼,带着些睥睨神色,似笑非笑,登时叫泽年怂了气焰。
此时临王府的内堂是飞集的侧室在打理,杜淑妃的娘家人也里里外外忙活着,就等吉时。
没过一会,临王府最后的重客,太子携太子妃也到了。
众臣山呼千岁,上座正等着太子夫妇落座。此时新郎官终于一身红衣现身,飞集与众臣打过招呼,又向太子行过礼,转向太子妃轻笑:“太子妃既是我五弟妹,又将是我妻妹,我们这一家子,辈分是越拎越乱了。”
平冶回道:“临亲王既是我连襟,又是我侧室表亲,若说辈分,当真是一团乱麻。”
飞集应是,眼中暗流缓转。
吉时将至,门口传来礼乐声,众人皆拍掌:“临王妃到了。”
飞集踟蹰了一会,眼睛在众宾客当中找了一圈,没见到那人,遂转身而去。
欧阳长女的喜轿已到,经过种种繁琐礼仪,临亲王牵了他的新娘过门。
正是一天当中极好的时辰,阳光明媚,牵着新娘逆光而来的临亲王俊美异常,但是泽年在堂中瞧着,明显感觉到他这三哥并不痛快。
大约是皇甫飞集弱冠那一年来着?四年前,正是他和萧然坠马那一年,他这三哥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
似乎变得更像个人了。一想起他年少时那些行径,泽年仍是有些后怕。当年他三哥总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残暴与邪恶交织的眼神俯瞰其他人,没有正常的喜怒哀乐,有的只是一种通过凌虐他人而体现的快感,或乏味。仿佛他将所有人视作无生命的木偶,久而久之,也将自己视为一具机械。
弱冠后改变了,是因入了朝,不再有兴致玩弄比他弱小的人,转而有兴趣把弄更复杂c更危险的权力么?
他出神之间,飞集已和新娘到了堂中,司仪准备高喊。
没由来的,他心中一震,突然扯住身旁人的手。
而萧然默不作声地回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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