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有时间吗?多年未见,出来喝一杯?”
“好,地点?”
“就在你医院附近的那家咖啡馆吧,我当然知道你是不喝酒的。”
“嗯,下午见。”
中午文书言接到赵思瀚打来的电话,手机对面之人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此刻心情如何。
但是经过昨天的那一幕,文书言也可以想象出自己这位多年好友一一一宠妹狂魔,是如何憋闷和生气,他是想来兴师问罪的。
只是感情是不可能勉强的。
从小他听从父母长辈的教诲,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错,成为众人心目中那个最完美的人,谁都不明白一一一他很累。
经常到文家玩耍,跟在赵思瀚和他的身后进进出出的小丫头,每当有人将他们两人放在一块调笑逗趣时,她都是羞红脸躲在哥哥身后偷偷看他。
文书言如何不知道?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
学习,工作,事业都是在家族安排之下,在长辈的期望中顺利的进行,在这条早已能看到尽头的平坦大道之上按照计划走下去,还在路上的他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欣喜和满意。
婚姻尽管还没有正式被安排,但是这已经是在赵文两家的默许之下,学院派和医院派最好的联姻强强结合,是多么完美的一件事。
无所谓,怎么都好,他不是一向都从未让所有相熟之人失望吗?
可是当文书言遇到陶燕时,他那颗麻木的心,砰砰跳得好快,好似现在的他才是个活人。
眼中的世界从黑白的胶片好似被色彩斑斓的画笔重新描绘了一遍又一遍,从淡到浓郁,直到现在的不舍,想保护她一辈子。
三年的日子让他们向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尤其是小陶粟乖巧懂事,从不惹给他惹麻烦,更加让他心疼不已,想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甚至还幻想着假如两人结婚后生下的孩子和小陶粟一样聪明可爱有多好。
现在她们有可能被谷家找回去,文书言完全不放心,假如有人不欢迎和欺负他们怎么办。
即使有人提起过谷家是个难得的良善之家,但是这个世界表里不一的人多得是,何况是百年家族,真的没有暗藏点龌龊事?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昨日赵思瀚和文书晴离开后,陶燕陪伴在他身边却一句话都没说,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和哀伤。
一切都是命!
轻轻的喃喃自语,让文书言摇摆不定的心再次偏向了陶燕这一方。
二十多岁一向被教导成最完美的成品,终于有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c迟来的叛逆期。
命?我为什么一定要信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而非要做木偶人,一举一动都要听从他人的安排?
能一眼看到尽头的人生有何意义?
耳边回荡着舒缓轻柔的音乐声,在拥挤嘈杂的医院附近能找到一个能安静坐坐的地点还是不容易的。
能看得出这里的老板完全是冲着不赚钱让熟人有个落脚之地,高昂的价格表吓退了大部分人,音乐也不是最流行最顶级的多功能音响套件,而是最古董的两朵喇叭花唱机和怀旧黑胶片;
更有甚者,时不时请来一些真人弹奏高水平的钢琴曲,没有浪费店中那架明显没有牌子的陈旧大钢琴。
店铺上下两层,一百多平内的一楼摆放的四人桌椅数量极少,不显拥挤分散开来,用精心修剪培育盆景和带有雨露的爬藤鲜花隔开,明显是天天有专人打理。
店主完全是有钱任性!
店内靠着单面落地大玻璃的一角,对坐着两个从进门就惹得女顾客频频转头偷看c男顾客不爽的优质男人,实在是太养眼了。
趁着咖啡还未送来,不耐烦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