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风衔珠十指指甲的颜色从青灰色变回了粉红色,这意味着她体内的毒素已经大为减少,暂且没有性命之忧了。
消息传来,风鸣安很是高兴,让人张罗了一桌酒菜,准备用过饭后就出发前往岭南。
特殊时刻,众人也不分主仆了,一起坐在桌边,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风衔珠心里高兴,一时间忘了禁忌,左看右看后奇道:“沈大厨呢,他怎么不在?”
话一出口,桌皆静。
众人看看她,再看看风鸣安,脸上有尴尬,有沉重。
风衔珠看众人这般反应,猛然想起沈大厨便是给她下毒之人,懊恼得想打自己两巴掌:她真是病晕了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大厨他,”风鸣安语气沉痛的开口了,“给你下毒之事败露以后,他服毒自尽了”
风衔珠惊得“啊”了一声,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面上,初月赶紧拾起拿走,给她换了一双新的。
“父亲知道你的心情,”风鸣安轻叹,“你也切勿太难过,父亲已经将他好生埋在他的妻子墓边,他也算是圆了心愿。”
“是啊,大小姐,”其他人纷纷劝道,“是沈大厨对不起您和老爷在先,老爷本想让他离开就罢了的,但他心中愧疚,选了这条路,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莫要太难过,还是打起精神,早些离开京城才是。”
风衔珠垂下眼眸,阖住眼里的黯然:“我知道了,我会在离开京城之前给沈大厨上香”
她曾经发过誓,让她知道下毒者是何人的话她一定宰了对方,然而她现在很难过,只觉得满桌的饭菜都没有香味了,心里尤其想念沈大厨的手艺。
那么和气的沈大厨,怎么会是一个对她下了十几年毒的人呢?
因为她提到沈大厨的事情,餐间的气氛变得严肃了许多,几个人匆匆吃完之后就分头收拾行装,准备明早五更就出发。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风衔珠在初月的陪伴下去沈大厨的墓前给他上了三柱香,告诉他:“沈叔,我不怪你,真的,我很想念您做的饭菜和点心,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比您做饭还好吃的人了,如果我能够早些清醒,我一定会阻止您做傻事”
她在墓前坐了好久才回去。
回去后就收拾行李。
然而,在整理枕头的时候,她蓦然看到枕头底下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红字的墨水写了一行狰狞的字:杀沈大厨者,风鸣安也!
“啊——”
她惊得打了一个哆嗦,将手中的字条丢掉并后退两步,抚着胸口惊恐的想:这字条是谁留的?只可能是留在这里的几个人,难道父亲的身边人中还有背叛者和挑拨者?
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但真的会是这样吗?
不会的!
她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她的父亲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别人又在陷害和诋毁她的父亲!她不是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相信父亲吗?
所以她才不会相信这么荒谬的字条。
然而她还是心里慌慌的,乱糟糟的,捡起那张字条烧掉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厉害。
这一夜她又睡不着了,又做了小时候的她在战乱中哭着喊着“爹爹你在哪里”的噩梦,次日凌晨出发的时候整个人都蔫恹恹的。
日出时分,南城门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众人都不由加快了脚步,但就在这时,前方匆匆走过来一名背着包袱的壮汉,差点撞到风鸣安的马车,于是他赶紧驻足,向车夫道歉,并跟车夫说了几句。
车夫即刻停下轿子,对轿子里的风鸣安道:“老爷,事情不妙了,南城门贴了几名通缉犯的画像,一名是您,一名是大小姐,还有乌衣卫的便衣密探在城门四周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