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从来不知道人心的冷热,起风的地方就是它的故乡,风落的时候,就是它的一生。现在,风未定,所以,它依旧漱漱洒洒,斑驳了他的发,也迷了李大山的眼。
“大叔,我想求您一件事,求您了。”
阮红梅停止了哭声,抬起满是泪痕的眼,一脸渴望地看着李大山,现在,哪里还是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折梅手”,他,只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李大山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更酸了,眼前这人,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他来自哪里,他有什么过往,看到他现在这双眼时,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刀光剑影,没有了血腥,没有了风花雪月,也没有了美酒佳人。有的只是渴望,无限的渴望,对温暖的渴望,他奢求的,只是一个可以安心的港湾。
李大山想起了自己已经故去的父亲,他,也并不是猎户村的原住民。也想起了自己当年被人追杀时的担心受怕,想起了义父在雪地里向满身鲜血的自己伸出的宽厚手掌时的温度。
他,和当年的自己是如此相似,江湖人,到最后怎么都如此相似。
唉,李大山长叹一声,开口道:“孩子,你说,大叔能帮你的,肯定会帮,你说。”
阮红梅把凌乱的头发拂开,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突然朝李大山跪了下去。
“大叔,我已没了家,没了名字,也不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想求您收我为义子,给我取名字,从今以后,我想安定在这里,再也不用漂泊,不去管谁是谁,谁好谁坏,求您成全。”
“哎呀,初九,你醒啦,太好啦!”婉儿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门,正好看到阮红梅跪在自己阿爹面前,惊呼出口。
“初九?”阮红梅转头看到了婉儿,一脸疑惑,不知道这少女突然一惊一乍是为何,干嘛突然喊着“初九”。
婉儿意识到自己背地里给人取了个名实在不妥,特别是现在还当着人家的面叫出口,瞬间红了脸,低下了头。
“哈哈哈,好孩子,你快起来,先起来再说,大叔答应你就是”李大山扶起阮红梅。
李大山待阮红梅起了身,这才笑呵呵地说:“初九就是婉儿这鬼丫头见你昏迷不醒,又不知道叫你啥,背地里给你胡乱取的名,丫头鬼得很,哈,以后她就是你妹妹了。”
“婉儿过来,快来见过你阿哥。”
“阿哥?!阿爹你是说他?”婉儿一手指着初九,另一只手捂住了小嘴,一脸不可思议。
“初九,初九,甚好,义父,我以后就叫初九了,还有,义父你有没有多余的衣物,我”阮红梅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哈哈哈,有倒是有,只是,你这身板,恐怕不太合身,等会儿让婉儿给你拿来。这样吧,待今晚,我把秋季打到的那张皮子拿出来,让你阿妈帮你量身做一套新衣,哈哈哈,走,进屋去,你身体还虚弱,切莫再着了凉。正好见见你阿妈,你昏迷不醒的这几日可全是你阿妈在给你煎药,还有婉儿,都是她给你喂药呢。”
李大山也不管惊呆的婉儿,拉着初九进屋去。
“初九?阿哥?”婉儿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见到二人进了屋,带着一脸不解也跟着进了屋去。
“茶花,茶花,快出来,我们有儿子啦!”
“来啦来啦,一大早鬼咧咧,婉儿那就是学了你的,什么?儿子?”婉儿阿妈一边系着围腰一边从里间走出。
“就是他呀”李大山指着初九。
初九见婉儿阿妈走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义母,初九感谢你再造之恩,您今后就是初九的母亲。”
李大山把事情的来龙细脉与婉儿妈说了明白。
唉,婉儿阿妈听完,不禁也长叹一声。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