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差役们赶出来把人群轰散,一见又是这俩人,梁讼师已经把案情说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没几句话,要不是为了把气氛烘起来,他能说的更快。
“造孽哟,姑娘,你还是回去吧,那小侯爷你就别想啦,那是个兔砸!”也不知是谁那么缺德,跳着脚在人堆后边大声说,说完就被边上卖包子汤饼萝卜的摁住打了起来。
“你才是兔砸,你全家都是兔砸!”
那人抱头护着身子还不服气,扯着嗓子嚷嚷道,“老子怎么就是个兔子啦,那小侯爷跟皇上在平康坊厮混,为了掩人耳目,把去逛窑子的官老爷都抓了一大串,谁不知道啊,平安客栈门口那俩要饭的亲眼看见的事儿,你们就装聋子吧!”
吴三娘一大早出来买菜,没想到又听见人说这些烂糟事,还给改的乱七八糟,气的也上去挠了那闲汉两爪子,转过头喘着气对好妹道,“姑娘,你莫信那油子浑说八道,小侯爷是好人,你要是真有婚约他一定能认你,快进去吧,这些都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帮不了你什么忙。”
好妹见那些人打成一团,都是因为自己挑起来的,心里有些害怕,梁易简也被挤到了一边,咬着牙给恨的,这帮无知蠢人,打那个闲汉干什么,自己这还没哭诉完呢!
那两个差人可不管他,见好妹拿着鼓槌,问明了是她敲的鼓,提着人就进去了,梁讼师没辙,也只好进去了。
外头瞧热闹的还在为小侯爷到底是不是个兔子打架,压根没人管霍家是不是仗势欺人,小侯爷是不是打算悔婚。
他们天天在衙门口做生意,这种来状告豪门大户的可见多了,这些告状的有的是真有冤情,有的则是捕风捉影随便听了什么话,就想捞点好处的。
这告状的姑娘看着是挺惨,但边上那个一看就是个讼师,诚心来挑事儿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
这些小摊贩街坊们又不傻,有热闹他们当然乐意看,但要是给人当枪使,他们可就不干了。
在天子脚下京兆府门口混饭吃,要是没点眼力,一听见有什么冤屈就哄闹起来,赶着替人喊冤,他们是不想要这块宝地做生意了吧。
这讼师一看就是新来的,这种事在京兆府门口嚷嚷有什么用,他该去国子监,那才是打鸡血起哄架秧子的好地方,年轻人读了几年书,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真当自己以天下为己任呢,最爱管这种勋贵家里欺负人的事儿。
梁易简直到进了京兆府,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在他想来他在门外一哭诉,那么多看热闹的,还不得立刻骂起来,这帮狗官不是东西,净会欺压人。
可他低估了京城百姓的见识眼界,以为还是逐州安平那样的小地方,百姓们怎么哄怎么信,登高一呼,就有一群人跟着他去伸张正义。
没有,这帮看热闹的宁愿为了桩风流案挠的头破血流,也没人跟进官府来看他扶助弱小。
这还是第一次,梁易简觉得京城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的人都太油了,个个长了十七八个心眼,不好糊弄,太不好糊弄了。
好妹被那俩差人带上堂,周大人也没费二遍事,直接跟霍臻道,“公子爷,您看这事儿是本官开堂审,还是您私下先谈谈?”
霍臻从好妹一进门,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那天见过的那个姑娘么,她当时以为她是来投亲,没想到竟然是来找自己完婚的。
“我先跟这位姑娘谈谈。”霍臻道,梁易简一听这不行啊,他俩一谈那不就露馅了吗,可现在这情形,大堂上就只有两列衙差跟府尹大人,还有就是这位侯爷的人,他想象中被百姓们簇拥着的场景并未出现,这要求开堂的话就不大敢说出口。
可要叫他们私了,不就没自己的事儿了嘛,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还花了好多药钱,梁讼师一跺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