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恩真是有点服了这位霍大人,他怎么就能那么肆无忌惮,做事简直比皇上还霸气,这才刚被夺了爵几天啊,就又把人家胡人的使者给抓了,还用私刑打成这样。
李知恩瞧着蜷在地上的天四郎,拿脚踢了踢见还没死,心说管他娘的呢,反正皇上喜欢擦屁股,他就干好他的事得了。
于是对霍臻道,“霍大人,事儿我都知道了,人恐怕不大方便带走,不如就借府上的地方审了?”
霍臻当然没意见,要是李知恩把人提走,她反倒不方便打听了。
“那这里就交给李大人了。”霍臻带着穆棱出了门,对李知恩道。
李知恩冲她拱了拱手,身后带来的人已经将天四郎架了起来。
皇城司现在虽然没有了抓捕断案的权力,但作为专门替皇帝打探情报耳目天下的衙门,以前也曾辉煌过,刑讯逼供自然有一套他们自己的法门。霍臻刚走出院子,就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压抑咆哮和被捂在嗓子里的痛苦呻吟声,不由皱了皱眉。
霍安跟穆棱对视一眼,小声道,“公子?”
霍臻停了停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了。
第二天一早,李知恩拿着审出来的口供回了宫,霍臻也从霍安嘴里知道,天四郎最后招的供词居然跟自己昨晚猜的差不多,不由有些心疑,他连自己是公主的情人这种要命的事都招了,为什么却对跟赵敬的关系只字不提?
要说天四郎跟赵敬没关系霍臻打死都不信,赵敬在朝会上失态,还能勉强解释成认错了人,但天四郎为了公主夜探相府就一定没那么简单,如果不是确信赵敬不会把他当成刺客杀了或者报官,他一个身份敏感的胡人怎么敢贸然闯进一位宰相的家里。
难道他会不知道,一旦事发他跟赵敬谁都跑不了,谁知道他们是认亲还是卖国,这种事压根说不清楚,就好比是黄泥糊在裤裆里。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渊源,想到天四郎那张跟赵含章有些相似的面孔,霍臻对霍安道,“云中那边还有能用得上人吗?”
霍安想了想,“二公子从前的手下还有几个在云中的。”
“好,”霍臻抿起嘴角,“传信给他们,查一查天四郎的身世。”
……
李知恩回宫的时候荣瑾还没起来,他这阵子跟顾珩同吃同住,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昨天两人又聊到后半夜,天将亮时才睡下。
见李知恩过来,王保摆了摆手,两人一起立在门外看天。
手雷的事儿皇上叫他们全都封住了嘴,一个字不许往外说,两人原本一个内监一个外臣,除了在皇上跟前经常碰个面,没什么别的交情,有时候李知恩办砸了差事,看他焦头烂额的样王保没少偷笑他。
但这会儿俩人站一起,可能是因为心里藏着同一个秘密,感觉就像进了皇上自己人的一个小圈子,无形中亲密了许多。
荣瑾临到中午时才看到天四郎那份口供,揉着眉心问道,“霍臻这几天干什么了?”
他这些日子天天过的兴奋,心里装了一肚子的话,能说的都跟顾珩说了,有些不好跟顾珩说的,就都还憋着。
李知恩简直熟极了这套问话,想都没想,道,“霍大人最近哪也没去,一直在家待着。”
在家待着也能给他找事,“宣霍臻进宫,就说朕要见她。”荣瑾对王保道。
……
霍臻领旨进宫,李四儿带着她进了宝华殿,御案后居然还有个人,荣瑾坐在那,顾珩站在他身后,两人趴在张纸上一边比划一边小声说着什么。
见霍臻进来了,荣瑾招手道,“霍臻,你来看。”
霍臻看到顾珩颇有些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便走过去站在荣瑾另一侧,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