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的眼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会不会想办法反抗呢？你会不会对他们施以惩戒，让他们服从呢？”

    雷古勒斯说着，语速越来越快，甚至愈发激烈。或者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会有像是同情或试图理解黑魔王的一天。但方才说出这些话的瞬间，他感到了内心中微妙的挣扎。

    “我当然不”哈利想说自己当然不会，但当他对上雷古勒斯浅灰色的眼睛，最后的“会”字又忽然说不出口了。

    他问自己，真的不会吗？

    在达利变着法子欺负自己的时候，他真的没有想过反抗吗？在全班同学认为他是异类，刻意疏远忽视他的时候，他真的没有想过报复吗？在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受到德思礼一家的虐待的时候，他真的毫无怨言的接受，就因为他们口中的他应该为他们的收留而感恩吗？

    如果他从小就拥有里德尔那样的力量，他会任他们欺负自己吗？哈利的内心摇摆了，而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我我不知道”哈利最终闭了闭眼，给出了这个回答。

    “但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像他那样残忍不留余地”顿了几秒，他又坚定地说道。

    “所以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哈利。”雷古勒斯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孩，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了些微温和的弧度。

    “但是我我或许”他说着，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他不禁想起了曾经软弱的，发疯似地痴迷和崇拜着许诺了他们纯血光明未来和地位的黑魔王的自己。

    他是不是也曾经幻想过，让那些渺小的，低贱的麻瓜和泥巴种，臣服于自己的脚下呢？如果他有黑魔王那样的力量，他是不是也会作出那样残酷的事呢？

    “雷古勒斯，不要想了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们都不是。”哈利察觉到了对方陷入伤感与悔恨的情绪，也站起来，而后紧紧握住面前人的手，低声说，坚定而有力地。

    “或许看似微妙，但程度才是决定我们的关键不是吗？我们当然做不到伏地魔那样的程度。即便我们也有心存怨怼的时候，我们也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虽然哈利知道，雷古勒斯去世的时候已经十八岁了，比自己还要大两岁。可十八岁，对于普遍长寿的巫师，甚至只是普通麻瓜来说，都也只是一个刚步入真正人生的年龄而已。

    可对方的生命，却就在那一刻戛然而止了。

    他发现自己突然意识到，面前的男孩曾经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虽然看起来毫无用处，但如此伟大。

    因为他是自己选择了死亡。这是哈利自身也没有想过的事。的确，他曾经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那都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而是被逼到不得不面对的境地。

    可雷古勒斯不同，去山洞，喝魔药，换魂器，最后倒在那片冰冷的湖水里孤独地死去，都是他自己作出的选择。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胜过黑魔王千百倍了。

    毕竟最可怕的人，是理解死亡，也不惧怕死亡的人。

    雷古勒斯感受到掌心中传来哈利了哈利的温度，面前男孩的体温偏高，有点像西里斯的，这让他感到安心。于是他深吸几口气，让自己从那些负面的情绪中挣脱出来，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谢谢你，哈利。”他抬头，认真地对上面前男孩绿色的双眼。

    “噢，不用谢。我是说我想我们还是继续一开始的话题吧。”哈利知道雷古勒斯已经没事了，而后咧嘴一笑，“你刚才提到你觉得里德尔可能对阿尔法德有不一样的感觉”

    “是的，但这只是我的直觉和猜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找一个布莱克家的十一岁男孩来做这些事。”雷古勒斯松开哈利的手，缓步走到床边，他们的寝室是在湖底，透过窗子看到的也是水中的世界。“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