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之后,牧清终于跟着陆玉锵一同回家了。
这车子还是辆跑车,价格牧清不太清楚,但看着就很贵,也好看,陆玉锵降了敞篷,傍晚的风一阵阵地吹在他们的脸上,牧清得大声说话对方才能听得清,陆玉锵开起车来很认真,牧清也不敢再打扰他。
就是、就是挺拘谨的,牧清上了车后就开始拘谨,他跟任何一个老人一样,坐着小辈的车子,双手垂放于大腿上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挺直脊背,屏息替他留意着路况。
然后他就说:“前面有人,停车停车。”
五米远之外有人。
之后再说:“小心小心,别开到河里去了,我不会游泳。”
这条道路三米宽,是正宗大道,陆玉锵会游泳,还会给人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只是没有实践过而已,他这时候挺想把车子开到河里去的,让他这个小干爹淋淋水,清醒清醒,让他脑袋发会儿芽。
牧清最后哭丧着脸说:“对不起。”
陆玉锵起先没说话,最后勉强笑道:“没有关系。”
这车前半路程开得艰难无比,到后头终于顺畅了不少,牧清因着刚才脑袋受了伤,到半程时被风吹得迷迷糊糊,眼睛一闭就睡着了过去。睡得四仰八叉的,双手半举到脑袋两边,半开着嘴巴正在小声呼吸,陆玉锵见他睡得香甜,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让他看到牧清duang地一声,滑下了座位,一屁股坐在地上。
关键还没醒,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歪着脑袋继续睡。
陆玉锵一个急刹车,牧清的身体又紧急往前冲,前额正巧撞在挡板上,疼得他哎呦了一声,然后擦眼骂道:“谁啊,没醒没醒吵什么吵。”
牧清还想再骂几句的时候,声音忽然骤停,他想到现在开车的是他乖儿子,那些话就再说不出口,陆玉锵把他拉起来按到座位上坐好,一面跟他说:“我忘记教你了,记得系安全带。”
牧清不会系,其实挺简单的,但他就是不会,陆玉锵弯身帮他找洞口,胳膊肘撑着他软软的小肚腩,半俯在他的身上,拉住安全带的一端,用力一扯。
“痒。”牧清忍不住咯吱笑,“肚子痒。”
陆玉锵说你忍一会,牧清回答好的,他垂眸看着身上的陆玉锵,近在咫尺,香得就跟炸鸡腿和汉堡似的诱惑着人,牧清在他快要起身的时候,突然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陆玉锵僵住没动,牧清又小心摸了几回,觉得触感有些毛毛的,手感极好,他都想抱着陆玉锵的脸亲上几口表达亲热,但一种名为矜持的东西警告这位老父亲不要轻举妄动,牧清摸完之后就收手,陆玉锵也顺势起身。
他脸有些黑,一言不发地开始开车,牧清觉得气氛不对,小心问他:“锵锵,你怎么了?”
牧清还不知道他这种行为叫做老虎头上撒尿和摸老虎屁股,横竖都是要引得老虎发威的,陆玉锵看了他一眼,抿唇没说话。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向姚打电话过来,牧清接了后把它举到陆玉锵耳边,听他们说话。
向姚说:“回来了吗?”
陆玉锵嗯了一声,随后又听向姚道:“金屋藏娇的事情,回来你上微博解释一下,现在网友脑洞太大了,你在上升期,不要出这种绯闻。”
陆玉锵又说嗯,向姚不习惯他这么突然地惜字如金,谨慎问他:“没有那个娇是吧。”
“没有,我在开车,快到了。”终于多了一句话。
向姚正要满意挂断的时候,突然听到表弟那边有个少年音道:“锵锵停一下车,我想去那个地方买点牛奶喝。”
“家里有牛奶,回去给你。”
“我想买点中老年高钙牛奶,你肯定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