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莞尔轻咬着唇,眸子里是难掩的失望。
柯知方静静站在原地,几秒后说:“具体情况我稍后和你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等你这一次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想办法。”
“哦,”何莞尔看着柯知方转身,忽然间心慌起来,“那要是我再做梦了怎么办?”
那虚无的世界已然远去,但何莞尔想起来还难免心惊。
柯知方回眸。
眼前白皙无暇的脸上,是无措到极致的表情。
他轻轻一笑:“我回来了,你还怕什么?而且,你该早点告诉我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脑袋里的弦差点断掉?我再晚回来一天,后果不堪设想。”
何莞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声音发虚:“那天是凌晨,我怕吵到你。”
柯知方无奈地一笑:“你忘记我那时候在美国,时差是十二个小时?”
何莞尔愣了愣——她那时候早就没了抓拿,哪里有力气考虑时差的问题?
到后来好容易给柯知方打电话,却遇到他在飞机上关机,脑袋里更是一团乱麻。
她决定不再在这个暴露自己智商的问题上纠缠,忙问:“那我现在的情况严不严重?需不要需要其他的治疗?比如,吃药什么的。”
柯知方对何莞尔的说话方式已经很了解——平时直接得很,但涉及到她记忆的问题,就会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目的。
“你想说什么?”他问,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双手绞在一起,低着头问:“能不能给我开点安眠药呢?”
柯知方叹了口气,表情从容:“暂时不用吃药,如果被噩梦惊醒又害怕,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陪你聊天。”
他微微偏头,和她视线相接,声音清澈而温润:“任何时间都可以,包括深夜。”
接到顾念电话的时候,何莞尔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柯知方的回来让她终于不被失眠折磨,在补觉补了十多个小时后,被顾念专属的电话铃声吵醒。
命运交响曲回响在耳里,惊心动魄,她不得不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划开了接听键。
“喂,何记者吗?人家家想你了哟。”
顾念腻起嗓子故意发着嗲,何莞尔一听这语气,脊背都凉了一凉,人也清醒几分。
她忙端起床头上的隔夜茶抿了一口,想要把太阳晒屁股都还在被窝里猫着这件事给混过去,然而一开口就发干到咳嗽的嗓子依旧出卖了她。
顾念在电话那头笑得刹不住车,很明显在笑她的自不量力,竟然关公面前耍大刀。
“何小妞,刚加了班吧,可别装了,”她拉长了声音,“我到庆州了,我管你换休也好请假也好,反正今天晚上留给我。”
说完,她干脆利落掐断线,几秒钟后短信叮铃一声响,发来了晚上约会的地址。
眼前还有些干涩模糊,何莞尔揉了好一阵,确定短信里的地址是——安娜塔纳温泉酒店,a栋1号院。
这倒是庆州远近闻名的超五星温泉酒店,经常出现在她新闻调查名单里各位金融大佬的出入场所列表里,不过她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店,一晚上五六七八千甚至上万的价格,她是消费不起的。
有顾款姐做东,今晚也能奢华一把了。
恰好她因为急需补觉动用了半天换休的额度,她干脆给于伟安去了电话,把半天换成了一天。
前些天缺觉缺得太厉害,何莞尔花了几分钟来处理请假的事,便揉了揉眼睛,继续睡觉。
再起床时,已是下午四点。
何莞尔简单冲澡洗头,只觉得精神百倍,再次满血复活——除了饿到胃疼以外。
她煎了个鸡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