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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她自己就为抓基层党建工作费了不少心思,为此加班加点的次数更不在少数。在她看来,江春说所说的问题不是没有,但远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况且现在上面似乎也意识到了基层存在的这些问题,越发的重视起抓基层党建这一块的工作来。

    不过听谢君谈了自己的想法,江春水根本不以为然。一句话就把谢君的嘴给堵得死死的了:这谈恋爱还讲究个你情我愿呢,难道抓基层党建工作就能强买强卖了?照江春水的看法,现在下面这帮人抓党建工作纯属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政府干部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转头一看,下面的群众和普通党员都蹲在一旁嗑着瓜子冷眼旁观。

    说白了,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想的跟老百姓想的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不只是想的东西,可能想的方向都是背道而驰的。我们给的、做的,老百姓不需要也不感兴趣,我们做事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跟人民群众的需求就不在一个点上。好比一个富翁搞慈善,不给吃的喝的穿的,非要带着乞丐去环游世界,以自己去衡量他人,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还要人家觉得天经地义,你说靠谱不?当然,要是能免费去旅游,估计乞丐也乐意。但旅游回来之后呢?还不是该讨饭的讨饭,该睡大街的睡大街。富翁是花了一大笔钱没错,人好心善良我也不否认,但从根源上来说完就是于事无补的嘛。

    想起江春水当着自己的面振振有词说出的那番大道理,谢君没来由的感到有些好笑。

    才多大点的人啊,就这么......悲观?老气横秋?

    谢君不自觉的摇摇头,感叹自己才学浅薄,硬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字眼来形容那个年轻人。

    周五的下午,镇政府的干部职工总是下班得比往时早一些。对此谢君早已见惯不惯,麻木不仁起来了。想当初,自己刚到双峰来任职的时候,意气风发至极,对很多事情都相当看不过眼。初来乍到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一抓纪律考勤,狠狠的杀一杀这股不正之风。但时间一长,那个凡事都求尽善尽美的自己早已泯然众人,潜移默化中,自己反而随波逐流的成了当初最看不顺眼的那一小撮人之一,视迟到早退为家常便饭,偶尔书记镇长在早会上强调纪律,她更难把自己摆进去,更多的则是不以为然。

    谢君走到楼梯口,还没到六点钟,各个站所的门早就整齐划一的锁上了。看着寂寥的政府大院,谢君突然有点感伤。

    古人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但道理是道理,人活着谁不是图个安稳自在,能顺风顺水,谁又愿去做那逆水行舟的劳人?

    谢君按了按车钥匙,快步走向车停的位置,眼光的余角突然瞄见了操场边上形只影单坐着的那个人。

    “哲学家!又在思考人生啦?”

    一直斜靠在台阶上发呆的江春水闻言回过神来,扭头就看见眼角含笑的谢君朝自己走了过来。

    听到谢君叫自己哲学家,江春水只能报以苦笑。

    哲学家是双峰镇那帮年轻人私底下给江春水取的绰号,源于江春水老喜欢在朋友圈发一些心得体会、人生感悟之类的文字。一次喝酒的时候,何斌听人说起,便开玩笑道这绰号取的不错。得到领导的肯定,这帮年轻人底气就壮了,原本只敢在私底下说说的外号一下子便传遍了政府大院,以至于新来的几个志愿者也随大流跟着喊江春水哲学家。

    谢君走到江春水跟前,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江春水旁边的空位置上。

    “怎么?不喜欢这个绰号?”

    江春水没好气的答道:“难道还有人喜欢别人给自己安绰号?”

    谢君讶异道:“怎么没有,大学时我舍友给我起了一个‘学霸’的绰号,我就挺喜欢人家那么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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