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荣并没有带洪喆去正屋,而是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一个木棚,一边走一边说:“我现在喝茶也没工夫去前面,来来回回浪费时间。索性就在那棚子里边摆了一张茶桌,放了一桶好茶叶。双喜老弟,你可别嫌弃。”
“怎么会。”洪喆笑着摇头。
那木棚前面挂着布帘,这时候或许是听见了脚步声,便有人掀起帘子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洪喆的老丈人于守业。
五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中等,身材瘦削,衣着朴素。
从气质上看就是标准的小买卖人,精明中透着世故,世故中带着本分,本分中却又有着几分蛮横。
“呦,岳父大人!”洪喆装作非常吃惊的样子,紧走两步到了于守业跟前,单膝跪地请了个安,“小婿这厢有礼了!”
呃
于守业竟然有些发懵。
因为洪喆是短打装扮与平时大不一样,老头眼神又不太好,所以一时没认出来。等到弯下腰仔细打量,不禁两手一拍膝盖,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哎呦喂!赶紧别叫我岳父了。你瞧瞧你,都混成这般模样了。刚才子安跟我说你现在当上车把势了,我还不信。想不到哎呦,真是埋汰死我了。”
老头的演技虽然夸张,但是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痛心。
这也难怪,原本洪家是城里有名的富户,把女儿嫁过去别人都说于守业有眼光,挑了个金龟婿。却想不到碰上个败家子,居然几天之内就把家产统统输光了。
现在于守业真是悔恨交加,然后又见洪喆如此落魄的模样,当真寻死的心都有了
苏元荣上前伸手扶住于守业的胳膊,一脸殷勤地道:“伯父,切莫生气伤了身子。既然人已经到了这里,有事慢慢说吧。”
洪喆扭脸看他,“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苏元荣咧嘴一笑,“我就是帮伯父一个忙而已。他找不到你嘛,正好你要来这儿,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了。”
顿了顿,他又道:“当然,其实我也有话要跟你讲,刚才在外面不方便,所以才请你进来。”
“你要讲的话不会跟我老丈人是一样的吧?”
呃
苏元荣张了张嘴,正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时,于守业大声说道:“没错,子安的意思跟我一样,你赶紧把休书写了,免得误我女儿终身!”
呵呵!
洪喆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岳父大人,你女儿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要写休书?”
“你”于守业没想到洪喆会来这么一句,气得鼻子都歪了,骨子里的蛮横劲儿上来,抬腿就把脚上的布鞋摘了下来,兜头要打洪喆。
“伯父,有话好好说!”苏元荣赶紧拦住,然后冲老头使劲眨眼,“您一上来就动手,那就什么事情都谈不成了。”
“你个败家子,今天要不是子安拦着,我非打死你不可!”老头打了两下没打着,便把手收了回去,然后对苏元荣说:“你跟他讲条件。他若同意便罢,不同意不同意我还打他!”
“条件?”洪喆露出感兴趣的模样,“什么条件?”
“里面说吧。”苏元荣做了个请的手势。
“岳父大人先请。”
“谁是你岳父?我没你这个女婿!”老头的嗓门依然很响,苏元荣赶紧推着他的肩膀向里走,等洪喆也进来了,便把那布帘放了下来。
棚里的确摆着一张茶桌,桌子上有沏好的茶水。
三人分头落座,洪喆忽然又站起来给于守业倒茶,老头虽然还是一脸嫌弃,但终究还是没再骂人,看着杯子里的茶水倒满,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说吧,什么条件?”洪喆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