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殿内,空空荡荡,独一桌案,案上一把木琴。
一人入内,峨冠博带,长衣玄靴,自案前坐下,手指轻轻划过琴弦,眉心微蹙,轻唤了声,“阿蘅”
有血滴落琴身,不多时,殿内便有袅袅琴音响起,曲调凄凄,缠绵忧伤。
“元翊大人竟如此喜欢弹琴吗?我来三日,日日都能听到大人抚琴。”殿门前一侍卫道。
另一人摇了摇头,“并非大人喜欢弹琴,只是在这琴音里能见到他想见的人。”
那侍卫完全不知所云,“在琴音里如何见人?”
“大人弹的,是华胥琴,能造幻境的琴。”
“大人,天帝说让您去一趟重华殿,有要事与您商议。”殿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我知道了。”
元翊起身离殿,那琴身上的血迹迅速干涸,丝丝渗入琴木。
大约半日,元翊便又回来了,一入殿,却并未看到华胥琴,他登时大惊,目光于殿内搜寻。
“你可是找我?”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女声,元翊下意识的蹙了眉,回身,只见一女子立于他身后,衣着古艳,双肩裸露,腕间环佩叮当,容貌惊绝。
她赤着脚向他走来,催响腕间金玲,琉璃顶折射出的华光映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令人不由得想起那些斑驳古画上勾勒的神女。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殿中?”元翊蹙眉问她。
女子轻声一笑,“我变成人你便认不得了?”
“你到底是谁?”
“人生得端正,就是笨了些,”女子瘪了瘪嘴,双手往后一靠便将纤足搁于了案上,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慵懒缱绻。
她倚在案上她撩拨青丝,懒懒开口,“没有我,这百年来你拿什么见你那心心念念的阿蘅?”
“你是华胥琴?”
女子扬唇一笑,“是也。”
元翊面色当即黑了三度,沉声问她,“所以我和阿蘅的事你都看见了?”
“那是自然,”女子啧啧两声,面作感动状,“这段千古爱恋,真真感人,就是”
女子忽的冷了脸,一串粗鄙之语便传进了元翊耳中,“你他娘一看就是三百年,老娘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就想吐!”
元翊微怔半晌,旋即指着她鼻子回骂道,“我靠你偷窥别人隐私你还好意思,你要不要脸!”
“偷窥”,女子理直气壮道,“我这叫正大光明的强制旁观。”
“”
要是换成元翊以前的性子,定是要撩起袖子与她再战三百回合,但现在他却只是沉了沉脸色,“你变回去。”
“嗯?”女子有些始料未及,“你要做甚?”
“带你去个地方。”
“去何处?”
“你都看我都想吐了,难不成还想呆在我这殿里?”他瞟了她一眼,“带你去见个人,以后你是要跟着他,还是如何,随你的便。”
“但我为何要变回去?”
“你太招眼。”
女子一听,以为他是在夸她生得美,心情大好便遂了他,变回了华胥琴。
但其实元翊的意思是,她穿的太招眼。
天庭之上仙娥众多,爱美者亦比比皆是,但元翊却从未见过一人穿得像她这般暴露,要是她穿成这样跟他走一起,不出半日,他战神元翊有了新欢的传言便能传遍整个天庭。
见她变回了华胥琴,元翊夹上她便往外走。
刚没走两步,元翊便觉得胳膊肘下边儿的华胥琴似有异常,抖个不停,但他懒得再与她多话,便未去理会夹着他快步朝南极长生殿走去。
她为什么抖?因为她兴奋呀!
她在还是华胥琴的时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