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面上分毫不显，心中却微微一沉，失落转瞬即逝，清冷黑眸没有一丝温度看了顾余念半响，终是一字一句开口：“不是我。”

    掌心被顾余念死死咬住，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甚至有血珠渗出，宋玉却觉得不及心中的痛楚半分，唇边带了些苦涩。

    顾余念露出几分讥讽，缓缓松开贝齿，忍住泪意冷声道：“不是你？你觉得我信不信？”

    宋玉的目光落在顾余念红红的眼眶，良久，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宋玉的语气有些苍凉，痴痴望着顾余念，眸光里是掩饰不住的悲哀。

    许久，宋玉伸出白净的手，想要抚摸顾余念的脸颊。

    顾余念微微偏过头，心中满是恨意，不愿与宋玉再有任何接触。

    一阵死寂的沉默，宋玉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刚好遮住了他有些复杂不明的眼眸。

    顾余念瞧不见他的神情，只是觉得他在望着自己落了空的手，于是顺着向下看去。

    原本很是好看，指骨分明的手现在满是鲜血，渐渐汇聚成一股，从指尖滴落在地面上。

    刚才顾余念愤怒下竟是撕咬下宋玉手的一点皮肉，殷红的血液在凝若白脂的手衬托下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再度转过头，顾余念只觉得嘴里皆是腥咸的味道，心不由软了下来。

    转念一想，那个还未来到世上，自己和莫宁意的骨肉，顾余念只觉内心绞痛，忽而一股腥甜涌上喉间。

    素手捂住嘴唇，顾余念久久没有言语。

    宋玉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的指缝间，那里些许血迹渗出。

    见状，宋玉心中一乱，连忙上前几步，将顾余念的手拿开。

    温软白皙的掌心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抬眼向顾余念望去，只见她脸无血色，不出声的凝视着手心。

    宋玉眉心微微皱起，眸底满是担忧，既心疼又有些恐惧的将顾余念拥入怀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

    ”余念，真的不是我，你不要这样，听我的，养好身子，以后我们还会有一个孩子。”

    尾音微颤，宋玉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痛楚，缓声劝慰。

    顾余念闭上眼，许久没有说话。

    宋玉见顾余念一脸倦态，挥手屏退了众人，就那样静静的抱着她。

    时间缓缓流淌，顾余念忽觉自己犹如没有根的浮萍，不知前方路在哪里，有些茫然。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顾余念睁开眼，眼眸深处满是倦意，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想。

    微扬起头，顾余念用力的将宋玉一把推开。

    这一推，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顾余念急促的呼吸着，胸膛剧烈的起伏，声音亦是不稳，却充满恨意。

    “这孩子不是你的，自然是容不得，我只恨当初没杀了你。”

    宋玉闻言，眼底怒火渐起，随即强自平复自己的情绪，放缓声音开口道：“你c”

    顾余念抬头，很快打断他的话。

    “你杀了我的孩子。”

    尾音凄厉，支离破碎，透着些许狰狞。

    四目相接，顾余念见宋玉漆黑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不由偏过头，眼眸不知落在何方。

    宋玉见此，黯然神伤，随即气极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自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顾余念微抿着唇，久久没有出声。

    室内一片寂静，似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宋玉勉强笑了笑，眼睛随即从顾余念身上移开，轻声说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说着转眼看向顾余念，却只见她的侧脸，看了半响，缓缓起身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