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稍大些的玄衣少年郎,一切都不同了。
他们对岳独酌讲课的期望中多了些东西,是下课冥白奖励他们,从人间带来的小吃和小玩意。
这些孩子虽大都是人间选来,但到明志阁之前,他们在世间,便名义上死亡了,或许在他们成为仙君之后,这些会变成仙君升仙前的奇闻轶事,在人间流传。可在入仙境以前,这些也注定了他们无法再独身下凡,只能止步在明志阁学到仙岁及冠,虽成异人之功,必先受异人之难忍,但他们毕竟还是一群风华正茂的孩子,如此自由受缚,当真委屈他们许久,以至于冥白手上一点简单的人间玩物,就够他们高兴好久了。
第一排的最后一个孩子悄悄地转头轻道:“冥大哥,你这次又带了什么?”
冥白换只手托腮,把头歪向他那边说:“不告诉你。”
那孩子刚要发作,就被沉沉地一声点了名,顿时一个抖擞,耸头站起。
“认真听讲。”讲桌前的人肃然道。
“是。”
冥白道,:“瞧瞧你,三心二意的,小心被弄到桃源陵罚跪”
“冥白。”接着,他就被同样沉沉的点了名,“安静。”
“仙君,我没说错什么啊!”冥白故作无辜,同样站起。
这并不好笑,阁里一片死寂,在前排的一个少年却笑了出来。
“秦双银。”第三个人被点名站起,边站边笑。
“何故发笑。”
其他学生心汗,心想二银这家伙逢有冥白的课堂必笑,都站起来多少次了,每次的何故都相当奇葩,而且能自圆其说。
二银井井有条道:“我在思索刚才一事,一人犯了纪律,另一人为拦他,亦犯了纪律,后者孰对孰错?这是个问题。”
“嗯。”冥白拊掌附议道:“我也觉得有待思考。”说罢两个人目光打了个照面,露出两道狡黠之色。
全阁都以为冥白这节旁听又要站在门旁了,担心地吸了口气。岳独酌不说话。良久,才将书册合上凛然道:“此可凝缩为一个论题,人身陷泥而己何为,救而陷,逃而愧如何抉择,秦双银,你来说。”
全场目瞪口呆,岳独酌出口成题这本事真不是传的。
好在二银比较冷静:“老师给题中的身陷污泥之人可分两类,一种是身处绝境之人,另一种是步入歧途之人。‘救而陷’便也可分为两种:救前者而搭上性命,救后者则会与之同污。而我,无论哪一种,我都会选择救,毕竟身死或誉毁只是客观的一瞬,而愧疚于我来说是一世的。”
全场哇然,秦双银这阁中第二的随机应变也不是盖的。
二银脸上是坦然笑,额上却是细细汗,其实让他选后一种“逃”他能论述更多,但他是和冥白一个战线上的,总不能打战友脸不是?
岳独酌点头,随即又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洛敬亭。”
洛敬亭站起,温声道:“我会选择第二种,逃。”
于是论述道:“此情景的选择实为两种,救或不救,两者色彩相同,但仙君却将后者述成带些贬义的‘逃’,这也说明人对后一种选择是略带偏见的,认为是软弱怯懦,实则不然。”
“我认同秦兄说的两种分类,第一种身处绝境,作为旁人,明知其无生路,若要救,就先要思己之所有,一思父母,二思所拥,三思志向。再看值不值得用一生去成全一大义,无知者无畏,知后欠三思,便是愚了。第二种人步入歧途,若为小人,救也无用,若为君子,难易其志,更为无解。如果做不到袖手旁观,那便可替天行道,以除代救。”
众人都是吃惊,都以为洛敬亭的性格,选“逃”不出乎意料,只是后面的言论却一点都不凄凄切切,儿女情长,竟是快刀斩乱麻,一剑痛快,柔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