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十年,一月初一。
黑云压顶,小雨凄厉。
祭天台外,一辆十六架黑色马车缓缓停靠,古朴庄严。
车马皆老旧,十年不曾更换。即便如今秦国,早已从偏居一隅,变为横扫九国的中原霸主。都城搬至上洛,皇宫扩建十倍。
这辆马车也依旧如此,不曾有过丝毫改变。
车停,项恨缓缓走下,黑色龙袍上,赤色飞龙盘旋。
世人皆言九五至尊,可项恨的龙袍上,偏偏有十龙。
“哗啦!”
祭天台周围的黑甲军,在项恨下车瞬间,全都站直身子,眼含崇拜。
登基十年,将弹丸小国变为如今模样,项恨在黑甲军眼中,是雄主,是帝王,也是神。
但,有两人除外。
项恨目不斜视,望向高高的祭天台,嘴角上扬,昂首走去。身后有一十二人,紧紧跟随。
台下,十二人停步,项恨独自登台祭天。
祭天台高耸入云,有阶梯千步。每层阶梯宽五十步,左右皆有黑甲卫站立拱卫。
项恨走出几步后,转身凝望,身后十二人皆低首诚服,但其中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假意,不得而知。
项恨轻笑出声,继续登台。
雨渐起,
走在雨中的项恨浑身干爽,连被拖长的龙袍亦是如此,无半点雨水沾染。
登台三百步时,祭天台突然微微晃动。
“轰!”
城外传来爆响,火光冲天,引得周遭上万黑甲军瞩目,
项恨也自不例外,转头向声响处望去。
但就在项恨转头瞬间,站在他左侧的黑甲军却突然动了。
几乎就是在声响传来瞬间,那黑甲军手中便多了把短剑,一步跨出,便将和项恨的距离拉近到了十五步之内。
刹时,短剑上已亮起了白光,并不醒目,甚至还有些摇曳。
项恨猛然转头,目光死死盯着短剑上和白芒,面无表情,眼中却精光闪烁。
“昂!”
高亢的龙吟瞬间响起,项恨身体周围,十龙虚像浮现,漫天飞舞。
黑甲刺客继续前进,手中的白光愈发凶狠,愈发刺目。
项恨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轻轻抬手。
而在他抬起手瞬间,飞奔而来的刺客却也在瞬间停步。
此时白光已如夜空中的星火般闪耀,可刺客却再也无法多走出一步。卡在距离项恨十步之外,不得动弹。
项恨伸手虚握,缓缓捏拢。嘴角的弧度愈发残忍。
而刺客的黑甲上,竟缓缓流出鲜血,混合着雨水,流下祭天台,流过台下十二人的脚边。
良久,项恨收手转身,继续步行登台。
而黑甲刺客手中的白光则暗淡了下来,身子缓缓倒下。
周遭反应过来的黑甲军,这才急急忙忙的持枪冲上,对准刺客,表达着对王的忠心。
“收了吧。”
高处传来项恨的声音,冷酷而无情,甚至还有些意兴阑珊。
祭天继续进行着,黑甲军拖着刺客的尸体,缓缓下台,从十二人身前走过,绕到台后,拖出祭天台的范围。
当尸体拖过祭天台边缘,徐然站的愈发笔直起来,黑甲内的手,青筋暴起,死死攥住手中长枪。
尸体已被拖远,徐然身体微微颤抖,拼命的忍住,目不斜视。忍住不去看那已经被拖向远方的尸体。
五步!
这是兄长用生命换来的答案,所以徐然必须要守住这答案。
从这一刻开始,他决不能再露出半点破绽。直到
雨,继续下着
项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