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了。”容云斐看着我的眼神中满是无奈,终也只得轻叹一声,兀自转过身去,仅留下一个单薄白衣背影,映在眼间莫名萧索。
我刚欲开口,师父二字却卡在了嗓子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心里有些发堵,我晃晃脑袋,今儿可是我的生辰呢,更何况,屋里还有青蕊特意为我准备的菜
想到青蕊,心内又增了几分难过,我“啪”地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暗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都走了,我还想这些作甚?
人果然不能闲着,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因此,我又返回了书房,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我不假思索,挥毫沾墨,提笔信手写了几个大字。
师父他近日来除了琴艺之外也教我了不少东西,怎奈我在写文章上实在天赋不高,一手字也是写的宛如狗刨,仅勉强能认出这是字而已。
对此师父倒也没说什么,也一直随着我来。高兴时便写一写,不高兴时便干些别的,他从不禁止,这待遇甚至比我在太傅府上时还要好个几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越写越起劲,尽管宣纸上的字丑如狗刨,我却乐在其中。常言道,人在过分沉浸于一项事物且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之时,很容易忘却周遭场景。
因此,当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时,我的手猛地一顿,最后一个笔画也写歪了,本来就惨不忍睹的纸张此时越发不堪入目。
门“哐啷”一声被人撞开了,为首的兰香正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一向注重自身形象的她竟连发髻跑的有些歪散了都未觉察出来。
她一眼看到了提着笔一脸怔愣的我,未多停歇,慌忙走上前,一把拽着我的手腕就往门外冲。
“兰香,你别急,先松开——”手腕有些吃痛,真是看不出来平常柔柔弱弱的兰香,此刻竟有这般大的力气。
“小鱼,兰香得罪了,公子吩咐奴婢等人务必速速带你离开,半刻也不能停留。”兰香不但没有停,出了府门之后反而步伐越发快了,我都有些跟不上她的步子。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看着这么着急?”我张望了一圈周围之人,每个人面上皆是一片凝重,眸中一片肃杀之色。
我在府上待的这些时日以来,也跟府上之人混了个半熟,他们大多数同容云斐一样冷静沉着c寡言本分,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会露出半分慌色。
能让她们这么着急,一定是极要紧的事。
莫非,容云斐出事了?
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但我又立马摇摇头,自个儿否定了。这没道理,他前脚才刚离开没一会儿,前后相距连一个时辰都不到,怎么会出事?
不是容云斐,那难道是——淮王?
我也问过师父他与淮王的关系,可能并非仅是表面上的亲王与下属的关系这么简单。但无论我如何旁敲侧击,他自己不愿说,我再怎么问,都是问不出的。
既然容云斐令兰香将我带出府,自己却并未露面,只能说明出了什么大事,而他却抽不开身前来,这些事要么与他有关,要么便是与淮王有关!
“那,师父他现在身在何处?”我小心翼翼地问了这句话,其他的我问不出来,这个总该问的出来吧。
“这个——”兰香面有难色,抓着我的手腕不自觉地松了几分力气,我趁机抽出手来,一个后翻,在顺势跑了好几步远,瞬间跟他们拉开了一段不远但也不近的距离。
“你们不说,我自己去找他!”多年的流浪生涯也不是白熬的,要是连这点反应能力都没有的话,我估计早就不存在于世了。
“小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