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看到那封信的一刹,表情瞬间错愕,捏着信的手指不住颤抖,另一只手刚刚端起酒杯,却一下子被捏的粉碎,杯中的液体迸溅出来,酒杯碎片到处都是,也惊住了在场所有人。
全场瞬间静默,望着淮王的方向,每个人眼里都闪着疑惑不解。
“实在抱歉,今儿的宴席到此为止,请各位自便吧。风涧,风潼,速速为本王更衣,备好车轿,本王要立刻入宫。”
淮王面上一片沉静,声音却明显能听出来极度压抑着的愠怒,还有些微颤。
众人面上一片惊诧之色,面面相觑。我也是大吃一惊,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让淮王不惜弃下满座宾客,在新婚之日竟要入宫面圣!
“皇兄,你这是何故?”太子殿下也随着淮王站了起来,“发生了何事?要入宫也不急于今日啊。”
宜姝公主美目中也露出了一丝疑惑,但却秉持着涵养并未开口。
爹和二哥三哥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并未起身,江扶衣坐在淮王身旁,神色无动于衷,满脸的事不关己。
淮王身旁的两个随从模样的人,纷纷应声,各自去忙活了。淮王不直面回答太子殿下的疑问,只是微一拱手,“太子殿下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此事事关母妃,绝不可耽搁,还望殿下莫要计较。”
一语顿时在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事关淮王已故多年的母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宜姝公主闻言,脸上的血色刹那褪尽,惨白如纸,颤抖着站了起来,眼中泛起泪光,却坚定地开口道:“连祯哥,姝儿跟你一块去。”
宜姝公主对他用的是“连祯哥”,而不是“二皇兄”,一句简简单单的称呼,却包含着极其深重的感情。
江扶衣脸上也是微有些变化,但没过多久便又恢复了一贯的神色。苏太傅他们皆面上遽变,苏明澈最先沉不住气,肩膀一动,刚想站起身来,却被苏清寒按住了身子。
“皇兄这说的什么话,做弟弟的怎么敢计较哥哥的不是,既是如此,连洵也愿同行。”太子殿下想也不想便开口说道。
“淮王殿下,江某觉得此事有些疑点,劝殿下切勿冲动。”一直未作声的江扶衣终于开口了,站起身来,“先不论这信上所说之事真假,不知殿下可曾想过,送信人是谁?他怎么得知这些陈年往事?又为何选在这样一个日子,送这种信?”
仿若一个晴空霹雳,直接劈在了我头顶,这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淮王都没去注意送信人,怎么他还主动去提?
淮王殿下表情瞬间松懈了几分,随即却又重新凝聚了焦点,“扶衣,你莫多言,此事与你无关,希望你不要阻拦本王。”
先前离去的两个随从又走了过来,恭敬道:“殿下,车轿已备好,朝服也准备好了,是现在启程还是?”
“现在。”淮王和宜姝公主异口同声道,两人面上都是一片坚定。淮王起身,看着苏太傅的眼中满是歉意,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终究还是未作解释,带着宜姝公主一同走了。
爹他们的脸色一时变得极为难看,却碍于身份不便发作,三哥向来是个忍不住脾气的人,直接一拳头狠狠锤在桌子上,大骂:“淮王这算个什么东西!”
言罢,竟大手一掀,将桌子整个掀倒在地,传来杯盘碎裂的声音,汤水流了一地,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极熏人,场面立时一发不可收拾。
倒是可惜了这一大桌子佳肴,有的甚至都未动过一筷子,尤其是那八宝鸡,看着都可惜。
苏太傅狠狠瞪了苏明澈一眼,却罕见地并未开口骂他,大夫人和二哥也只是叹息一声。
“澈儿,不许胡闹。清寒,阿阮,我们走。”苏太傅看也不看众人一眼,率先离去了,再也不顾。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