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不是实话。

    太子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只是这微笑越发的僵硬和浅薄。他暗暗思量：我已经做到吮痈取宠的程度，父皇仍心存疑虑。不知要到何时能执掌江山。父皇的德行一定是亏的，等四妹到了关外，那才叫缺德呐！

    想到这里，他脸上火辣辣的发红，暗骂父皇不做人事，用亲生女儿离间人家父子关系，借刀杀人，与禽兽无异！他将来青史留骂名，连我也要受牵连。天可怜见，我心里头同情四妹，可是我人微言轻，劝了父皇几次，反倒给自己惹了祸。罢了，美名和实惠不能都给我。

    拓跋磊是个精神的白胡子老头，他四十岁那年得的拓跋厉，现在当然很老了。

    靠在一大堆垫子上，有气无力的问：“冬天就要到了，菜干、肉干、奶皮子、奶酪做够了吗？”

    宰相禀报道：“都准备好了。”

    “畜生吃的麦秆、象草等干草都准备好了么？”牛羊冬天可以找雪下面的干草吃，预备这些东西，是防备着暴雪天气。一旦雪下得太厚，就得给干草吃。

    “准备好了，全都晒的很干，一半存在城外的山洞中，还有做菜干的边角料，家家户户都存好了。”

    拓跋厉很高兴：“好极了，把我抬出去晒一晒。”

    两名侍卫把他扶到小榻上，小榻两端有棍子，其实就是放平的滑竿、能躺下的步辇。

    连步辇一起抬出去，搁在有太阳的地方好好晒一晒。

    “图兔到边关了么？”

    “还没有。”

    “图兔小时候就喜欢躺着晒太阳，晒的脸那样黑。”拓跋磊思念了一会：“来，过来，给我翻面儿。”再晒一晒后脑勺，后背和屁股。

    中堂的两把椅子之间隔着小方桌，吃饭的八仙桌也是方桌，二者之间的大小不同。八仙桌更大一些，端端正正的面对面坐着，还有些距离感，这小桌则近一些，两人都把小臂搁在桌子上，手肘之间差一点就能碰着。

    拓跋厉看吕修贤眼中隐隐有泪光，着泪水含在眼里咕噜噜的打转儿，滴不下去，收不回来。

    真新奇，从来没见她哭过。辞别那样糟糕的母亲时，她没哭。出嫁时上凤辇，她没哭，别的女孩子在这时候会哭的。

    吕修贤时不时的抬头看他一眼，剩下的时间盯着他的腿。小腿其实挺白的，撒上药粉止血之后，有些病态的苍白。

    拓跋厉捏着她的小手，用掌心蹭啊蹭：“我听说过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吕修贤抬起头，听他说话中气十足，还有闲心调戏自己，就放心了：“你说我的胜格尔啊，你要喝包治百病的羊肉汤么？”

    拓跋厉几乎要吐血，终于受不了：“你让我苦恼！我忍不了了！不管能不能说这些话，我都要告诉你。这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难受的，我从来没这么，伤心郁闷烦躁，说不出的难受！”

    “我刚刚说的这些话，你听懂了么？”

    吕修贤垂眸，一点点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甜滋滋的笑：“没有。”

    “我说的是，我喜欢你。骨朵的意思是母亲，我不要你做的母亲，我要你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我不会弑父。白凌波说过，你到了关外，任我摆布。庆国皇帝说要把你嫁给可汗，谁说非得听他的！他的法令在关外行不通！”

    这便是拓跋厉深思熟虑的结果。面对当前的困境：皇帝只愿意把公主嫁给可汗；我爹是可汗却不肯立刻传位给我；很喜欢小公主不愿意耐心的等我爹死了再收继婚；也舍不得像冒顿可汗那样杀父汗。

    皇帝算计了半天，觉得能用小公主勾着拓跋厉弑父夺权，再利用小公主所代表的利益，勾的白驼部和神犬部为了争夺她而打起来。

    但是拓跋厉思前想后斟酌了数日，决定把老皇帝的屁话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