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少主恨不得捂着心口在凤辇外打滚:“内伤了内伤了!”
但事实是他只能默默的坐在这里,默默的啃着香酥大饼子。这饼的面和的很硬,又擀的比较薄,在火炉中用少量的炭火长时间烘干,可以保存一个月以上而不失风味,如果在很干燥的地方,放半年也能吃。
感觉内伤,心里头知道她对她母亲说的话一点都没错,可不就是么!我还应该叫她‘小骨朵’呢,我最年轻娇弱的妃母,事实就是这样,不是我不提就不是了。
他去树林里转了一圈,顺便解手,回来时远远的听见白凌波在说些什么。悄悄的靠近,竖起耳朵仔细听。
白凌波笑呵呵的说:“凡事儿别这么认真,你我都是当了祖父的人了,都是过来人,年轻人心里头的想法难道咱们不知道,咱们心里头没有过?拓跋家又不是庄国人,人家哪里的伦理道德和咱们这儿不一样,有道是入乡随俗,公主嫁过去就是他们家的人了,任凭他们摆布,身不由己。你现在硬撅撅的说这么句话,闹的拓跋少主笑不出来,他平素多爱笑啊。”
“皇上都不管女儿嫁过去之后跟谁,什么叫继子,还没成婚叫什么继子?你说什么大实话?皇上只管把女儿嫁给可汗,谁是可汗都行,拓跋少主正当年,见美色起了心思理所应当,那小公主饶是何等的贞烈贤良,毕竟长在深宫中没见过男人,猛然间见了一个年轻男人,还不是给了点心,隔着帘子说话。你现在要是不说这话,年轻人自有自己的主意,含含糊糊的混过去。你非要说清楚,让人怎么做人”
拓跋厉心里头觉得不对劲,你们大庆这些官员,说的话总是意思含糊,听起来好像是这样的,又好像是那样的。这番话好像说的衬他的心意,听在耳朵里没分析出什么东西,却又刺的他脸上发红,心里头一阵阵的难过。一直说到‘贞烈贤良’,他终于忍不住了,大步走了过来。
苗一诺吃饱饭就闭目养神,坐如钟,双手搭在膝盖上,平心静气打坐调息。看到拓跋厉大步走过来,他才站起来:“拓跋少主,我”
拓跋厉没搭理他,气势凌人的看着死胖子,左手捏着拳头,右手按在腰刀上,厉声呵斥:“白凌波,什么叫任凭摆布?你们庆国人说话太拐弯抹角,你把话说清楚。”
白凌波哪敢说自己心里头的想的事儿,哪怕他敢说,这里也不会写,那些龌龊的想法写出来怕是要被请去喝茶。油滑的胖子嘿嘿一笑:“皇上说要嫁公主给老汗王,假若老汗王非要把公主嫁给您,我们庆国也无计可施。这才叫摆布,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公主到了白狼部中,也是一样。”
拓跋厉捏着拳头,使劲捏了捏,死胖子刚刚的语气态度太恶心了!
这么一解释,我没办法,没借口揍他。
苗一诺伸手将他一扯:“我有话同你说。”
两人又勒令双方的亲随不要跟过来,走到旁边的空地中谈话。
拓跋厉非常直白:“你说了实话,这很好,我不生气。”
苗一诺说:“我必须说实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拓跋厉,你要和公主聊天,乃至于见面,同处一室我都不拦着,但绝不能有肌肤之亲。”
拓跋厉若有所思:“唔”他还没想到肌肤之亲呢,刚想到教她骑马射箭,可以趁机搂在怀里,闻一闻她头发的香气。
苗一诺不指望他有什么自觉,自己会盯着他的——反正这小子打不过我。
吕修贤从车帘的缝隙往外瞧,看到这两个人站着聊天,拓跋厉脸上似有微怒。
“他长得真高啊。”
白云在旁边微笑,和明月互看。
拓跋厉没有再骑马,溜达过来继续扒窗口,他本来有点郁闷,看到她时不自觉的把语气放柔和:“车里闷不闷?出来溜达一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