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小香车上端坐着要出嫁的四公主,小香车旁步行跟随的是前来替父迎亲的拓跋少主。
拓跋厉一路上不断扭头看她,他看的太专注了,像一个好厨子选中了一只小羔羊,又像一个鉴定古董的大师,眼中的专注和锐利闪闪发亮。
他仔仔细细的观察她,暗暗猜测她这浓妆下的面貌,那日一见隔着的挺远,又没能仔细观看,只记得她如一汪湖水,娴静清澈。现在这浓妆不好看,少了几分鲜活的灵气。眼皮上也涂了脂粉,粉红色看起来有点肿,也不知是脂粉染的,还是哭了。那双眼睛不大不小,恰到好处。瓜子脸上有一只精致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口刻意描画的又小又圆又厚实,从光线的阴影来看,好像不是这样的嘴巴。
吕修贤刚开始还能假装淡定,被他盯着看了半天,没法再假装镇定,用袖子掩面,低声道:“别看了!好好走路。”
拓跋厉撩着帽子上的大尾巴,脖子上冒汗了,嘿嘿一笑:“心疼我了?”
吕修贤心说:不心疼,摔你个狗吃屎。只可惜话不能这么说:“仪式还没结束,不要出丑。”
拓跋厉掀开小香车上的纱帘,吕修贤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生怕他要干什么。
但他啥也没干,只是把帽子上长长的大尾巴塞进来:“帮我拎着,太热了,这玩意真糊脖子。礼服有冬天穿的有夏天穿的,帽子只有一顶,唉。”
吕修贤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把大尾巴接在手里,摸了两把。看起来白白的毛茸茸的大尾巴摸起来很硬,一根根毛发像是一根根的钢针,很是扎人。或许他的脸也是这样,小胡子茬,好像很扎人。
稍稍捏了一会,看前面快要到冷宫,冷宫前面有人等着,立刻松了手。
拓跋厉感觉毛茸茸的大尾巴又糊在自己后脖子上,叹了口气,心说大庆的公主身体也太弱了,我们那里的小姑娘啊,要是让她们给我揪着尾巴,她们能连帽子一起揪下去。
冷宫门口等着的四个嬷嬷快步上前,在小香车前面跪下:“冷宫管事四人给四公主请安,公主万福。”
吕修贤搭着明月的手,缓步下了小香车,礼服的太宽松了,她看不见自己的脚,下台阶和下车时时非常害怕。“免礼。”
四个老嬷嬷早已解开了门上的大锁,新婚当日,见锁头可不吉利:“公主请。”
冷宫的大门洞开,里面连一个挡煞的影壁墙都没有,只见满院破败,虽然收拾的干干净净,可是房柱上朱漆斑驳,屋檐下的彩绘也受不住风吹雨打,变得斑驳难看。地砖上有一圈磨损比较严重,显然是有人常年在这里转圈。
吕修贤被人扶着,缓缓走了进去。不慢不行,头上戴着金冠,不能低头,身上穿的衣裳宽大繁琐,看不见脚在哪儿,跨门槛时要非常非常小心。
老嬷嬷慌忙拦住拓跋厉:“止步,外男不可入内!”
拓跋厉跟她讲道理:“老太太,我来看我丈母娘,有什么不行?”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老嬷嬷们以为他是白狼可汗,而那些护送公主过来的人才知端低,喂那是你爹的丈母娘啊!你想干啥!你想啥呢!
吕修贤吓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到。
执金吾一直跟在队列后,眼瞧着拓跋少主和公主眉来眼去,还把大尾巴塞进去给他摸,他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准备禀报皇上。
听见这话,更是乐见其成,上前道:“少主说错了,虽然有亲眷关系,却差了辈分。那是老可汗岳母。您要跟进去见一面并无不可,老嬷嬷,不要阻拦。”
拓跋厉强行解释:“哈哈哈哈这辈分换一个称呼我就搞不明白了。”我把我爹给忘了
他抱头鼠窜进了冷宫:“咦?这里也不冷啊。”
吕修贤几乎笑出声,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