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轻按着他的脖子,似乎不太习惯别人碰他的脖子,薛丞收缩了下肩膀,一股冰凉覆在他的喉结处,痒痒的。
见状,祁月提醒道:“头仰起,放松。”
薛丞:“”将肩膀放了下来。
“怎么突然想要医治不能说话这个毛病了?”祁月知道他不可能会回答,“理由,等你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再告诉我。”
薛丞没有做任何反应,不知是不是应承他了。
没期望他能给他什么反应,祁月捏着他的下颚让他张开了嘴,查看喉咙内的情况,随后让他躺下,拿出银针带抽出一根细针,在烛火下烧至微热,慢慢刺向脖子,如他所料,即便脖子扎着银针,他连哼都不哼一声,祁月大胆放心地又扎了好几根。
以其说是痛,他只觉得脖子上传来痒痒的感觉,薛丞一向很能忍,即便拿刀往他脖子上割,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倘若这样能让他的喉咙重新发出声音,这也是值得的。
会想听他开口说话的人,这世上只有永安公主一人。父母嗜酒嗜赌后崩溃地吼叫时,扇着耳刮子让他闭嘴不要再讲话时,雷雨般的拳头落在身上时,也没让他说出一个字,喊出一声疼。
后来,后来他终于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永安公主出府向来只带薛丞或是梓玉,幸儿甚少出公主府,这会能出来,可爱的脸蛋上满是好奇和惊喜,似乎太久没见到这街边的景象了。
陪着花容买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嘴边永远都是挂着“好看”c“公主太好看了”这几句话,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见她兴致高昂,花容只得随着她去了。
路过一间画糖人的摊子,幸儿觉得稀奇极了,跟在花容身后脚步慢了下来,频频回头。花容见状停了下来,幸儿一转头便撞到了她身上,吓得她后退几步连连认错,就差当街给她跪下。
毕竟还是十五岁不到的年纪,会好奇,会贪吃,也是理所当然的。花容领着她往回走去,在那画糖人的摊子停下,扭头问道:“你想吃什么样的?”
幸儿还是不太敢相信公主竟然会想买糖给她吃,声音细若蚊鸣,小心翼翼地说道:“想c想吃兔子形状的。”
花容扭头让那老板画一个兔子的糖画,那老板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手上的动作却灵活飞快,小汤勺舀起糖汁时飞快地来回浇铸,不出一会便画出了兔子形状的糖画,放下竹签,凝结后将糖画铲起递给了她。
花容接过那糖画,转身递给了身后的人,付了铜钱,便领着她继续逛逛。幸儿受宠若惊,双手捧着糖画跟在她身后。
“公主为何只买了一个给奴婢?公主不喜欢吃吗?”
花容本身不爱吃甜,更不会买糖,约莫是因为身边有两个嗜糖如命的人,每次一出来总想着这次要糖果给他们,渐渐地养成了一见到有人想吃糖,就会买给他们的坏习惯。
“我不喜欢。”花容道:“你若喜欢,拿着便可。”
幸儿舔了一口手中的糖画,很甜,心窝上的某处,感觉也很甜。
“喜欢外面吗?”回府途中,花容突然问了一句。
知道公主这是在问她,幸儿几乎是脱口而出,“喜欢。”
“”车帘被她撇向了一边,花容整个手臂都靠在了车窗上,外面的那人舔糖舔得兴起。花容眼神飘向了别处,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十岁便被父母卖到了我们府上,如今也快十五了,是吗?”
闻言,幸儿舔着糖画的手顿了下来,眼神黯然,搅着手指头,“是的。”
花容对她的反应不感兴趣,继续道:“女子及笄之年便可成婚,你若有什么心仪的男子,就与本公主说说,本公主看看适不适合你,倘若合适,那便帮你们撮合撮合,也算是成全了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