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楼内,一名五十出头的大胖和尚披着一袭土黄色僧袍,身旁既无袈裟也无禅杖,看那模样与飞马寺的普通沙弥相比似乎格调低了不少。但此人抄经之时,笔走龙蛇,犹如盖世英雄挥舞干戈。
“师叔。”无净带着朱九、俏儿二人来到藏经楼外,向那大胖和尚请示着“晋王府来了客人,还望师叔见上一见。”
大胖和尚却不应,低头依旧自顾自抄着经书。
“师叔”无净又叫到。
大胖和尚冷哼一声“王府也好,寻常百姓也罢,在佛眼里都是众生平等。师侄何必为他们抬高身价呢”
“阿弥陀佛,师叔说的是。那师叔是见还是不见“
“等我片刻”大胖和尚答道。
“大垢大师倒还真是好大的架子。”俏儿窃窃对朱九说道。
“小姑娘莫要在人背后说人不是。”藏经楼大门突然开启,大垢大师拖着肥硕的身躯走了挪了出来。
朱九紧盯着眼前的无垢,上下打量许久,感慨道“哟好一尊弥勒。”
这声感叹,惹得大垢哈哈大笑“小年轻倒是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儿”
“在下朱九。”朱九报上姓名顺势对着大垢大师一鞠躬“九淬剑的九。”说罢双目盯紧了大垢大师的面部,瞧他作何反应。
大垢先是神情一愣,而后又笑道“我说你背上这尊宝剑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我铸的。”
“能用大师铸造的宝剑,晚辈三生有幸。”朱九陪笑道。
“说正经事吧。”大垢突然收起笑容,说道。
“晚辈前来有三件事要询问大师,还望大师给个答复。”
“嗯。”
“其一,晚辈将与晋王之女李婉晴成婚,向大师问个好日子。”
大垢看看朱九,有看看他身旁的俏儿,眉头隐隐一皱,又豁然开朗,向无净问道“师侄你怎么看”
“阿弥陀佛,”无净答道“十日后,天德、明堂、玉堂,三星汇聚,是个不错的时候。”
大垢掐了掐手指,摇摇头,对无净说道“你还要多学习一会”
无净低下头“师叔说的是。”
朱九疑惑道“这天有什么问题吗”
大垢摆摆手“阿弥陀佛,这天挺好的。小年轻还有什么问题”
“大师既是九淬剑的铸造者,请问大师了解我的身世吗”
“阿弥陀佛,你我第一次相见,此话怎讲”
“十五年前,我爹在扬州城边拾到我,说我同九淬剑一起被放在一个木盆里,顺着河流被冲到城边。我想,大师既然知道九淬剑,或许也知道我的身世。”
大垢大师眯起双眼,似在回忆些什么。忽而顿了一下,转过身走进藏经楼里“进来坐下说话吧。”
朱九、俏儿二人跟着大垢走进屋内,大垢给无净使了个眼色,示意其离开。
而后三人围坐在蒲团之上。“小年轻可听说过剑医的名号”大垢问道。
“嗯。”朱九微微点头,“大家都说她是我娘,可我从没见过她。”
“大家说她是你娘,我可觉得未必。十八年前,剑医与我在洞庭湖附近相遇,当时她下腹腹中了一剑,气息微弱,与死无异。我见其可怜,替她疗伤,最终捡回了一条命,但理应是终身不育了。”
“那我”朱九神情恍惚道。
“你先听我说完这段故事。”大垢打断朱九的感慨,接着说了起来。
原来,十八年前恰逢大垢离开千鹭岛不久,尚在世间游历,参悟佛学。路过洞庭湖时,见一伙官兵与百姓厮杀,官兵手中刀剑精巧,怎是一帮百姓们靠板凳、扁担能打得过的。大垢看见这一幕时已经是百姓们几乎被全歼了。
大垢是佛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