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脱臼后刚接好，他只能带一个人走。

    更何况警校毕业的郑雪俐，委实不好控制。

    姜梓阳搬起一块石头，就要往郑雪俐脑袋上砸去。

    黯淡月光下，她的脸，影影绰绰——仍然是美薇的那张脸。

    姜梓阳呆呆地看着“美薇的脸”，终于还是手一松，石头落地，落在她的脑袋旁。

    “见鬼，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姜梓阳摇头，又苦笑：“她的脸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的功劳？”

    当初就是他用自己的艺术品“贿赂”了艺术爱好者程教授，改变了对方的手术方案。

    远处，传来水声。

    美薇很喜欢水。幼年时两人还是穿开裆裤的小孩，就喜欢在一个浴缸里玩水；没过几年，刚上小学，还是他先学会了游泳，再在游泳池手把手教会了美薇。

    本来就应该是从“青梅竹马”到“白首不相离”的爱情童话，然而两人从告白到分手，前后还不到两年！

    一切，都在他们姜家被毁得彻底！

    他扛起昏迷不醒的郑雪俐，负在肩头，辨别着远处的水声，一步步寻去。

    不多时找到，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瀑布，倾泻进一个水潭。

    姜梓阳知道这水潭不浅，站立的地方到水面，也有三米多。

    “美薇喜欢水。你有美薇的脸，让我终究下不了手。不如就让这水，来决定你是生，还是死！”

    姜梓阳说着，将扛在肩头上的郑雪俐，丢进了水潭。

    水花四溅，竟有些许水花，高高溅起，溅在他脸上。

    姜梓阳抹了把脸上的水，站在水潭上方，一动不动，盯着水面。

    良久，被打破平静的水面，又归复了平静。

    “水中花，镜中月。”他弯腰，采了把野花，丢进水潭中，“毕竟你有了现在这张脸，即使死去，也是葬身水底，成美丽的女鬼。”

    他的脸上，竟然现出温柔的笑。

    他温柔地笑着，然后转身离去。

    郑雪俐又回到警校的某个暑假，被几个朋友约去海边玩儿。本来就擅长游泳的她，第一次踩在帆板上，在朋友的简单指点下，很快就带着帆板冲入大海，离沙滩越来越远。

    “郑雪俐——”

    几个人离沙滩近的海面上冲她喊，尤其是刚刚教她如何玩帆板的朋友，焦急喊：“你还不熟练，不能离沙滩那么远，快回来！”

    然而她确实离沙滩太远了，海风吹走了朋友的声音。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离沙滩也越来越远。

    几个朋友，只有这一个帆板。

    蓝天c白云，大海c阳光，连下海玩耍的游客们都变成了远处的许多个小点。

    她真的很有运动细胞，第一次玩帆板，就这么像模像样，在海面上冲驰，冲向广阔的大海

    突然一个海浪打来，将她连人带帆板打落。

    她抓着帆板从海面浮出脑袋，却看到一面更大的海浪！

    海浪的冲击力超出她想象，这一次，连帆板都脱手而飞。

    海水激荡，她在海面下挣扎，且不住沉沦。

    没有“英雄救美”式的罗曼蒂克，郑雪俐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她的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只有你，能救你自己！”

    “只有你，能救你自己！”

    同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原本昏迷的郑雪俐，在水底一下子睁开眼睛。

    不同于夏日海水。这里的水，几乎冷彻骨。

    可怕的寒冷，可怕的窒息。

    刚刚在昏迷中被冷水激醒的郑雪俐，一下子睁开眼睛，在水底看到一丝光亮。

    她不顾寒冷痉挛，努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