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熄了灯，拉上窗帘——将一点微弱的月光都遮在帘后。

    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慢慢地靠近她，她微微地发抖。

    他轻轻地抱住了她，开始吻她。吻她的唇，吻她的面颊——他湿热的嘴唇，感受到她面部的凹凸不平。

    她开始用力推他，他反而更用力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道：“别想太多，我真的需要你！”

    他开始褪她身上的睡裙，她突然尖声大叫。

    吕家亮一下子松开手。

    程晓珊转身就跑，却在黑暗中磕到床角，一跤摔倒。

    他赶紧去扶她，然而却被椅子绊倒。

    程晓珊自己爬起，背对着他，道：“我不是瞎子，但我总是把别人变成瞎子！”

    从他出狱到现在，几年了，屈指可数的几次独处，都是在没有半点光亮的黑暗中。

    没人的时候，她才能在光亮下摘去面纱；有人的时候，哪怕身边只有她，她都必须把环境变得一片漆黑，让身边人都不得不做片刻的瞎子！

    “当年是我害你坐牢。到如今，你仍然能做个好医生，也很容易找到一个好女孩。你又何必非要非要纠缠我这个丑八怪！”程晓珊摸索着坐到一张椅子上，在黑暗中也背对着他。

    “你还是把罪责都揽自己头上。当年害了你我的，是任超！老天有眼，任超早成了杀人通缉犯，警察仍然在捉拿他。恶有恶报，相信他早晚逃不脱法律的惩罚！还有，你不要再那样说自己，你的脸是可以恢复的！只是我的水平加上任职医院的医疗条件，肯定不够。但只要足够的医疗费，可以把你送到我导师那边，就是全国最好的整形医院，那里的整形技术全亚洲也是顶级的。现在我已经差不多筹足这笔医疗费，也和自己的导师程教授沟通过了，这几天我们就可以去北京求医。等你的脸好了，我们就办一场特别美的婚礼，到时候你会成为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他过去要抱她，她还是挣开，又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角落里，仍然背对着男友。

    “当年程教授都赞你前途无量！然而因为我，你丢了文凭还有了案底，结果只能去一家蒲田小医院。如果不是遇到我，你一定是好端端地读完博士c好端端地去三甲医院做编制内的好医生，慢慢地熬上去，完全可以升成三甲医院的领导，甚至像你导师一样成为名校的教授！是我，毁了你的前程，毁了你这个人！”

    程晓珊说到后面，在黑暗中泪流满面。

    吕家亮：“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是往我身上添堵吗？你忘了你我是怎么相识的？我家境贫寒，在北京的医科大读书都要半工半读，虽然有奖学金，还要寄出一大部分给我妈治病，学业繁重兼打工，累晕在街头，是你路过扶我去医院。我们就这样相识，又慢慢地恋爱。你为了支持我的学业，自己家境也不好，辞去了当时的幼教工作，去当平面模特赚钱，被你父亲发现你当平面模特，问你要钱还赌债，你不给，你父亲用极难听的话骂你。我一个大男人，读书还要女朋友来供给，我一度想中止博士学业先去工作，是你以死相逼要我继续读书如果没有你的话，当年博士也读不下去了！而且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去当平面模特，也就不至于遇到任超那个混帐东西，不至于祸从天降！”

    程晓珊：“其实当时有位实权领导的女儿在追你，连那位领导都主动提出负责你全部学费生活费，甚至房子车子也不要你出，只要你这个人，娶他们的女儿。那个女孩我见过，长得漂亮人也礼貌，完全没有想象中千金小姐的骄纵脾气，其实是个好女孩。如果没有遇到我的话，你完全可以有一个美满姻亲，再有个好丈人，学业事业自然一帆风顺，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吕家亮站在她身后，声音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