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帮着多搭了几把手”说到这,月牙儿又有些忿忿不平“小姐你不知道,那院子里那么大一缸水,都是他一个人挑,还说什么师兄弟都忙着念经参佛,只有他与此道上悟性不高,帮着做点杂事也是应该的,奴婢觉得,定是那和尚的师兄弟躲懒,把活计都推给他了”
“你还能帮他挑一辈子水不成”解婉荣回头看她,上辈子月牙儿也是这般单纯,跟着她在国公府里栽了好几个跟头才学会了后宅的那些手段。
“那那奴婢就告诉悟尘大师,叫他好好管一管”
瞧着月牙儿是认真的,解婉荣笑得开怀“那悟尘大师虽说是高僧,可不是这慧济寺里正经八百的和尚,慧济寺的事儿可不归他管。”
月牙儿愣了一下,疾走两步追了上去,她都跟人家小和尚夸下海口了“小姐,真不能管啊”
解婉荣也不理会,自顾自地朝前走,她可不像月牙儿那般单纯。不说旁的,就以自家身份来说,那寺里专管俗物的和尚定然是百般命令手底下的小僧无事不得往这后头走的。这观风亭与客院的距离不远不近,为防冲撞了贵人,自然是能避则避的,再者这慧济寺的和尚就如此与众不同,刚过了晌午就出来挑水看来这佛门子弟的心也不静啊。
才刚从斜廊转出来,就看见文心站在院门口左右张望着,见着她们主仆俩,赶忙快步迎了上来。
伸手在解婉荣露出来的指尖上碰了碰,冰冰凉凉的,文心蹙着眉头“小姐怎么在外头逗留了这么长时间,这山上还冷着,叫风吹着了可怎么办”
解婉荣哪能说自己上了观风亭,只得把银宝抬出来“就在寺里转了转,陪银宝闹了会儿,你看着斗篷上,都是银宝的爪印子。”
月牙儿配合的把银宝的两条小前爪露出来黑乎乎的。
“倒是文心姐姐你怎么在这儿”解婉荣问道。这次出门也没带几个人,她身边就跟了一个月牙儿,娘亲徐氏也就只带了宋嬷嬷和文心。
“院里来了客人,宋嬷嬷叫婢子出来寻一寻您。”
“寺里的另一位客人”
“正是,”文心落后解婉荣一步“好像是位将军夫人,奴婢听宋嬷嬷的语气,像是夫人的旧识。”
“这么巧那你先回娘亲那边吧,跟娘亲说一声我回屋里换身衣裳就过去。”解婉荣一边吩咐一边加快了脚步。
“哎。”
寺里供给香客的也各有不同,像解家的,就是独立的两进的小院子,解婉荣的厢房紧挨着徐氏的,换了一身行头,出门走上两步,就能听到屋里说话的声音。
笑声一阵一阵的,怨不得文心说大约是旧识。
解婉荣稍稍拎了一点裙摆,抬脚进了屋子“娘。”
“荣荣来了,来见过你宁姨。”徐氏朝闺女招了招手,脸上的笑意还没褪下去,宁珂是她当年还未嫁人时的闺中密友,在京城闺秀里可以称得上是“一文一武”,两人说好了要好一辈子的。到底是天意难料,一朝嫁人,一个随夫驻守西南边关,一个随夫外放到平昌郡,中间隔了大半个雍朝国土,这联系才慢慢断了,谁曾想能在这里遇上。
解婉荣愣了一下才走过去行礼,就是声音有些不稳“婉荣见过宁姨,宁姨安好。”这人的身份倒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这不是抚远将军项飞虎的夫人么
啊,就是那个项,项钤的项啊
“好好好。”宁珂面带笑意,下意识地想从身上摸出点什么当做见面礼,只是她平时偏爱舞刀弄棒上阵杀敌,最烦那些钗环佩铛叮铃作响的,现如今,也就头上一个玉簪,腕上一个当初嫁人时婆母给的镯子,倒是哪个都不合适了。
徐氏在一旁笑得促狭“这头一次见面,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见面礼,这充数的,可不要拿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