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只手紧紧地扣在马鞍上,另一只手却恨不得扣进林向的胳膊里,借此获得一点依靠。
山路倏地陡了起来,解婉荣打了个晃儿斜靠在林向的胳膊上,差点从马鞍上滑落下去。明明知道该赶紧坐正回来,身体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虚虚的,危险的靠在那里。
眼看着马儿越跑越偏,开始脱离了常见的道路在山林里疯跑,越往山里去,越是充满了腐败的腥味。林向眉头紧锁,双手攥紧了缰绳,眼神却在四下里张望着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冬日的山上树木凋零,地上却是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落叶,再加上前几日的大雪,倒是松软的紧。
试探着松开了一只手,仅凭一只手想要控制住发疯的马无疑是艰难的,林向脸色苍白,只觉得手臂像要被扯断了一般。空出来的手臂环在解婉荣的腋下,把人拎起来离开了马背。
“你要干什么”解婉荣惊恐地大叫,声音都喊劈叉了,身体僵直着动也不敢动,随着马儿的动作颠簸着。
这人就这么着把他伪善的面孔撕掉了她的小命就这么艰难吗
林向的身体几乎俯趴在马背上,眼神晦涩难懂。他煎熬着训练了琼玉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他知道那个荷包是解夫人绣的,修僙甚少离身,一切明明都是按照计划走的。
他的目标从来都是解修僙,而不是这个还不到他腰身高的小姑娘。天人交战的后果,就是哪怕他后面借口帮解修僙从夫子那儿脱了身,也到底没赶上。
“等人来找你,不许乱跑”林向低喊出声,俯下身子,解婉荣被他下放到马腹以下的位置。
撒手。
那你就替你大哥受着。
解婉荣只觉突然悬空一下,继而身体快速的下落。哪怕是隔着松软潮湿的树叶,也能感觉到身体和坚硬的土地碰撞的疼痛,然后向前翻滚出去头晕眼花。
眼前的画面仿佛是错乱的,她好像看见林向放开了缰绳,双手交握扣住马儿的脖颈,青筋暴起,一脚曲起踩在马鞍上,用力向上拉扯。被扼住咽喉的马儿不得不停下脚步,前腿抬起,挣扎着嘶鸣不已然后重重地撞在一旁粗壮的树木上。
俊秀的青年松了手,如同断线的木偶一样毫无知觉地砸在地上,白色的马儿躁动地四处踩踏
解修倧睁着睡意朦胧的一双眼睛“不是杀人凶手吗怎么又成了恩人了”他这会儿脑子正不灵光着呢,错有错着地顺着解鸿卓的心意带歪了话题。
说是恩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错。毕竟无论如何,救了齐兰,“救了”解婉荣,如今这二人都全须全尾的是不争的事实。
解鸿卓看了一眼蠢而不自知的儿子,又看了一眼乖巧座吃着徐氏喂的饭菜的女儿,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荒唐感。恩人哪里是恩人,分明是藏在暗处,时时刻刻,一接到命令就能上门要债的债主那龙椅上的人说了不管,还不是暗里安排了人手就是这安排的人倒是知道灵活变通,知道连身边的人一起护着。就是不知,这歹人是找对了人,还是找错了人
说来说去,也是他无用,连个小姑娘都护不住。心思百转千回,解鸿卓悚然一惊,赶紧将脑中那先低头的想法甩了出去。
那么些年都过去了,早已经不是“不蒸馒头争口气”的事儿了。
他拿出一郡知府的威严来“明面上看,确实是救了齐兰那丫头不假,但杀人确实不争的事实,再者说,谁知道对方是冲着救人来的,还是冲着杀歹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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