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虽然身子向后一躲,但并没有排斥。
“若是有别人这样对你,你会有什么反应?”他问。
“不是我吹。”十七一字一顿,语气无比认真,“我能打断他的狗腿。”
“那这样你明白了吗?”薛白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尽染风花雪月的黑眸里盛满了细碎璀璨的星光。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你站在原地就好,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会一步一步的走近你。”他向她伸出手,这样说。
“即使我身边有很多看得见看不见的危险?”她看向他认真到执拗的眼,咬唇道。
“我会与你一同面对。”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这样答道。
他知道她是大漠里最桀骜不驯的苍鹰,而不是豢养在鸟笼里的金丝雀,所以他也未说替她挡住所有的危险这种话,他知道她更愿意自己去面对。
苍鹰啊,生来就该是翱翔在天地间的。
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清冷皎洁的月光铺撒了一地,她看着他,终是抿抿唇伸出了小手。
薛白握着她的手,终是轻轻笑了起来,凤眸里水光潋滟。
夜色已经很深了,十七早已打了哈欠迷迷糊糊的睡去,薛白却没有睡意,他伸出手,莹白的指尖在她脸上描绘着,从眼眸到鼻子,再到嘴巴。
人一旦有了想要珍惜的东西,便开始害怕,却不知从拥有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失去了。
他向来是不信神佛的人,此时却无比虔诚的请求上苍,能不能眷顾他一些。
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她便慢慢的渗进了他的生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发现,他已经不想放手了。
所以,上天能不能也稍微眷顾他一些。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一向是独自游走在世间,固执的将自己隔离于这个世界,不想和任何人有一点的牵扯,那样的话,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便可以无牵无挂了。
那个女孩,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完全是个意外,她彻底的打乱了他的生活轨迹,甚至改变了他心底的一些根深蒂固的想法,虽然这并非是他喜闻乐见的。
把一生都耗费在一个人的身上,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但若是那个人是她的话,他或许愿意尝试一下,将一生的悲喜都放在她那里。
薛白的眉梢间有些阴郁,半晌,他收回手,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既希望你能看到全部的我,又怕你会厌恶这样的我。”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眸色晦暗不明,其实很难说出他为什么会喜欢她,明明没多长时间的相处,他却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起初他并不知道她是个女子,他接近她一是由于她的性子,二是由于他的生母所欠的那个人情,再到后来他发现她其实是个女子时的愕然,那时心底还有一点说不出道不明的不能忽略的欢喜。
他见到的女子或娇柔,或婉约,或端庄,或淡雅。
却从未见过她这样的。
明明是比谁都柔弱的身躯,却拥有着最坚韧最倔强的灵魂。
他见过她毫不犹豫的从飞扬的马蹄下救出衣衫褴褛的小乞儿的模样,也见过她手握浴血长剑脚踏尸骨取人性命的模样。
她常常自诩为自私小气睚眦必报却又能做任何事都站在大局上考虑。
那个女子,既天真善良又残酷无情。
明明极端对立的两个成语却意外和谐的在她的身上糅合在一起。
他和她是相像的,却又是不像的。
从那日她不顾自身安危,奔进火海将他强行拉出来时,他的心里就有些东西慢慢改变了。
他本想着还完人情大家就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至此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