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蒙正说的。
他是唐臣,世世代代都是唐臣,他曾和先帝说,“颜家在,萧关在。”
君臣之义,已经深入骨髓。
对于削藩一事,颜蒙正陷入深思,叫来长子颜霖商议过,这位作为将来袭爵的长子,他不得不听听他的意见。
“父亲,如今朝势明朗,国力日臻富强,削藩势在必行,镇国公府难以中立守全,何不助正除邪,以全父亲追恩先帝之心。”
颜霖的态度在颜蒙正的预料之中,一个刚满三十急待立功扬名的年轻将军,如果能助新君削藩成功,他保不定就是下一个颜蒙正。
他问颜霖:“河朔三镇,如何削?”
颜霖没有多做思考,脱口而出,“远交近攻,逐一击破。”
颜蒙正又问:“若调靖西军往河朔征讨,吐蕃趁机南下攻占萧关,如何解?”
颜霖思索再三,看向颜蒙正。
颜蒙正缓缓将视线移到窗外,看着那棵高大的樟树,语气稍滞,“内乱必引外侵,若此次调靖西军征讨河朔三镇,将北疆三州一道置于他族刀刃之下,非我所愿,百姓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李延走出镇国公府的内院时,看见几个孩子在北泽院里玩闹,孩童笑语纯真悦耳,他不由地驻足廊下看着听着。
“那是谁家的孩子?”
李延指了指个头稍高的孩子,颜霖顺着李延手指看过去,回答说,“那是我的孩子,叫弘毅。”
李延点头笑说,“古怪机灵,倒与你不太像。对了,你父亲可有为珏儿另说亲事?”
颜霖虽不清楚李延的言外之意,如实回答,“还未。但前不久父亲母亲有提及过,说要在北疆世家中为季赢挑选。”
李延收敛住眼眸,模模糊糊看着对面那道镇国公府的高墙,慢慢朝远处苍山移动视线,“珏儿性情洒脱,但生在镇国公府,自有他要承担的事情。”
颜霖对于这句话更是摸不着头脑,只是顺着舅舅的视线看着苍山,没有说话。
李容泰快马赶往靖西军营,看到“大唐北疆靖西行营”几字于蓝天白云映照下特别威武霸气,一时忘记下马被向守门的士兵阻拦下来,这个士兵可能是刚来的不认识他,李容泰只好勒绳下马报了名字。
看守的那几个士兵半信半疑地看了李容泰一眼,私下说了几句,其中有一人转身回营通报,不一会儿便见魏元邵从军营中走了出来,李容泰跳起来朝他挥手,魏元邵沉着脸色与那个士兵说了两句,又向李容泰行礼,“四公子正在营中与将士们蹴鞠,还没有下场休息,不能来迎接世子,世子随我进去吧。”
李容泰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将他拦下来的士兵,抬起下巴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进了辕门。
李容泰在后一直快步追赶着魏元邵,还在抱怨军营为什么这么大的时候,他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叫好声,两人拐过一个弯便能看见一个足以说用奇景来形容的场面,抬眼可见足有五六米高的雕刻精致镶着铜钉的铁皮大门,两扇大门洞开,两旁雄立强兵,手执□□四目凛然,李容泰不由得胆怯几分,不敢再多话,走进去看见的是人山人海,或站或坐都看着中间蹴鞠场上,叫好声震耳欲聋,李容泰捂住耳朵跟着魏元邵身后挤进人群来到空位置上坐下,他这才定睛看去,只见蹴鞠场上战争激烈,两边对打都不分上下,他一眼就看到了颜季赢。
他这位表兄长得好看,去到哪里都会惹人注目,此话倒是不假,颜季赢长相确实是四兄弟中最出众的,加上性格洒脱不羁,最容易交心,李容泰对他另眼相待。
蹴鞠是军营中的惯例,每月朔望两日定期都会举行,各部各营选人参加,以此高涨士气,又得以强身健体,一举两得。
李容泰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方,眼睛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