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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英是被赐死的,这比“病死”更要有损体面,都说锦上添花不稀奇,难得的是雪中送炭,当年褚英风光的时候可沒少被人吹捧巴结,如今这么不光彩的死了,众人说不上落井下石,但也一个个避之不及,唯恐受到牵连,
褚英死在了地牢里,有说是被鸩杀的,也有说是被弓弦绞杀的,但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们并不清楚,只是收到信息时,为了防着杜度冲动之余做出不妥之举,府里上下被阿敦围了个水泄不通,直到第二日皇太极派了亲信敦达里,将褚英的骨灰送了回來,方才解禁,
家里乱成一锅粥,杜度先是憋着怨气的,怒火中烧的与阿敦对峙不下,直到敦达里宽慰杜度,说褚英死前并沒遭罪,去的很快,又告知褚英临终前留下遗言,说的是:“我沒错,宁死不服,”
杜度听后涨得脸色铁青,当场捧着阿玛的骨灰坛,无力的蹲在了地上,流泪不语,
这之后,杜度缓了脸色,听从努尔哈赤的召唤,跟着阿敦去了木栅,而敦达里却主动留下來帮忙置办丧事,
宁古希知道敦达里只是个奴才,他这么做背后肯定是皇太极的主意,宁古希感念皇太极的这份情,又深深觉得幸而当初家人选择了皇太极接任旗主,
入殓这日一大早,代善带着岳托和硕托赶了來,在褚英灵前磕头恸哭,彼时杜度已恢复了冷静,而国欢也使噶禄代和哈宜呼暂时停止了内讧,避免出丑,只是阿木沙礼见了岳托,愈发从先前的发呆走神变成了精神不济,就差沒称病躺在床上不肯起來了,宁古希明知道阿木沙礼假模假样装病躲懒,可惜拿她沒辙,国欢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噶禄代和哈宜呼都吃他那套,所以即便宁古希拼命在两位额莫克跟前上眼药,对方也都像是完全听不懂一样听之任之,
宁古希见实在指望不上阿木沙礼,最后只能死了心,拉了妹妹乌日多克來帮手,只是她万万沒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会埋下那么大的一祸根,
因褚英死的不祥,所以未曾停灵便匆匆出殡,出殡时人倒是來的比较全,连阿拜、汤古代等庶出阿哥皆到场相送,莽古济心疼女儿女婿,又见代善数次扶棺流泪,一副依依不舍,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由讥言道:“这往后可得改口称二哥为大阿哥了,”
这话一脱口,代善脸色顿现灰败,他双唇哆嗦,良久无语,只红肿了双眼,仰天一声怅叹,
莽古济说话沒经脑子,这话说出口时,她便悔了,见硕托目露凶光的瞪向她时,她又不肯服软的撇了撇嘴,将歉意一同咽了回去,
褚英的丧礼简单而仓促,草草落葬后,杜度做东请诸位亲戚好友吃饭,
这几日阿木沙礼虽沒帮什么忙,到底住在老宅不如自己家里舒服,眼看着褚英死了,她心情说不出是恨意得纾后的快感,还是愧意加重后的忐忑,她连续几夜失眠,在见到岳托的那一日夜里,她捱不住满身疲倦终是睡了过去,沒想到却又沉在了恐怖的梦魇中,梦中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她无处可逃,永堕鬼狱,
“救我,救国欢哥哥救我,”她大叫着从梦中挣扎惊醒,
床畔一片冷清,
她记得夏天的时候,豪格病了一场之后,国欢终于熬不住也病了一场,刘济良束手无策,最后请來了廖太医,老太医却说是心病引得旧疾复发,开了方子临去时深深对她投來一瞥,看得她特别心惊胆寒,国欢卧病不起,却打压了全府的奴才不许将消息走漏,所以老宅里沒一人知晓,也正是从那时候起阿木沙礼将国欢挪到了她的屋里,代替松汀,亲自侍疾,
二人虽依旧不曾有肌肤之亲,可夜里却是同榻而卧,国欢病了一个多月,久而久之,等他修养的差不多好了,阿木沙礼也已习惯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