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藩山下.草木疯长.在一处长了三株矮小的榆树排成品字状.且被一块大岩石遮挡的隐蔽地方.阿木沙礼表情古怪地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敦达里..就在前一刻.这个男人突然从一棵参天大树上跳了下來.嘴里还嚼着根草叶子.
讷莫颜下意识地跨前半步.护住了主子.
阿木沙礼今日出门一身短打装束.并未穿长袍.长发编成辫子盘于头顶.系着的腰带上挂着一柄腰刀.乍一看她与普通外出狩猎的男子沒什么区别.不过她身量矮小.她从武尔古岱房中偷拿的腰刀显然过于笨重粗长.刀尖的底鞘已是斜斜几近抵触到她的脚踝.
敦达里从头到下将她打量了遍.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刀上.
阿木沙礼心头微颤.一把推开讷莫颜.拔刀出鞘:“我枕下的那张纸条原來是你指使人塞进去的.”刀尖颤颤地指向敦达里面门.“你把我约出來.是想要做什么.”
敦达里用一根手指轻轻将刀身推到一旁:“这刀太重.不合适你用.”狭长的丹凤眼往木愣愣的讷莫颜身上一扫.那张貌若女子的脸庞.配上本该风流自蕴的眼眸.偏在这一扫间.流转出一阵凌厉.讷莫颜心内不由怯得抖了一抖.双腿微微发软.“我记得有叫你一个人來.”
阿木沙礼气得手抖:“我一个人來.你以为你是谁.”
“嘘..”他轻轻吐气.“别发火.说正事呢.”
讷莫颜到底还是惧于他的眼神.身子稍稍向后倾了下.但阿木沙礼是她的主子.她即使胆怯.也不敢弃主妄动.
“你家小丫头挺顽固的.”敦达里轻笑.话音刚落.手刀劈起.
讷莫颜脖颈上重重挨了一记.哼都沒來得及哼一声.人便一头栽倒.阿木沙礼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结果被讷莫颜摔下來的身体压倒.主仆二人一起滚到了半腰高的草堆里.顷刻间埋去了身影.
敦达里也沒料到阿木沙礼会被讷莫颜带倒.急忙拨开草丛.将她从草堆里扒拉出來.
阿木沙礼头发上沾了草籽碎叶.满脸通红.被敦达里拉着手堪堪站定.稳住身子.却发现这个阴魂不散的男子居然靠自己那么近.阿木沙礼扬起另一只手上去就是一巴掌.这一回敦达里沒能闪开.脸颊被她的指甲刮出两道印子.
敦达里吸了口气.见她的手居然还不消停.特别无奈地将她两只手都给抓住.那把腰刀刚刚随她一起摔倒了草丛里.这会儿目光所及.只能看见个刀柄.阿木沙礼跳脚踹他膝盖.试图挣脱开去捡刀.却不想被敦达里抓着两只手反将她胳膊拧到了背后.
“姑奶奶你消停些吧.”敦达里好气又好笑.
阿木沙礼大叫:“你个狗奴才.有种你放开我.”
敦达里当真撒手.阿木沙礼借着惯性往前一扑.顺手从草丛里抽出腰刀.反手挥砍.
嗞啦一声布裂.敦达里胸前衣襟被划了道半尺长的口子.
刀刃上见了血.血珠子顺着锋刃往下滴.
阿木沙礼惊骇:“你你”
“满意了.”敦达里随手揪了把草.放嘴里嚼烂了.吐在手心里然后直接糊在了伤口上.那张俊秀的脸上眉峰紧锁.“真不愧是莽古济的女儿.母女俩还真像.不让你发泄够了.你是不是就不肯心平气地好好说话.”
这语气似是埋怨却又多了嘲讽.
阿木沙礼脸涨得通红:“你你是奴才.是你招惹我在先.奴大欺主”
“要我提醒几回才行呢.我是四贝勒的奴才.正白旗下的备御官.领的是四贝勒爷的俸禄.可不是你的奴才.”
备御官即原先的牛录额真.该早期的女真狩猎出兵的规矩.这职位也不算大.不过是每十人选一个牛录额真统领.但今非昔比.因着今年努尔哈赤论功序列五爵.置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