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芫似乎猜出些什么,突然眼前似飞来一道彩霞,洛云被人打伤,重重地摔在她裙边。
眼见杀手黑压压一片欺身过来,阿雪无法,只得离了朝芫迎上前去。
她深知敌众我寡,亦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只是拼尽每一分气力去战,或许此时她还有能力独自逃离,可她从未作如此想。她不如洛云聪明,却有些自己的小固执。
即使洛云使了无数个眼神让她先走,她都固执己见,不能走!
她的任务是护卫朝芫,哪怕自己从各个方面都有理由抛弃朝芫一走了之,她也不愿离去。从三年前初次见面,到现在同生共死,她甚至越来越喜欢这个从来就读不懂的芫小姐了。
她坚持着自己的小固执,坚守着对了同伴的一诺千金,同十余人奋力拼杀。
洛云双膝跪地,用剑鞘支撑,挣扎着站起。
朝芫见状,便去搀她一把。谁知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寒光,一名杀手已绕过阿雪径直刺向朝芫,洛云左手使剑鞘用力格开,右手出剑相刺,谁知气力不济,竟举不起来。
眼见千钧一发,朝芫便迅速接过,使出浑身力气将洛云的佩剑捅到杀手的心房。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昏昏沉沉的朝芫会突然袭击自己,更没料到朝芫学医许久,深知何处能使人立时毙命,还想张口说些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讲出,便仰面倒下。
洛云呆呆地望着朝芫,哑然。
那厢阿雪愈发吃力,素白的绸子衫已被染得遍是枫叶红。
朝芫有些心疼,眼前的一幕觉得有些熟悉。
是了,那年慕府上下是不是就这样被人满门屠戮。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府中清澈如许的云涯溪、净月湖也真真正正被圈成一汪死水。
那夜,府上亲人是否也如今时这般,进退不得,只能无望等死。
朝芫突然想起什么,对洛云耳语两句,洛云会意,凌厉大喝一声:“住手!都住手!”说着举起从腰间取出的丞相府腰牌。
众人停手,纷纷望向棕衣男子。看来,他是此处的首领。
棕衣男子果然停下,向洛云走来。
洛云道:“阁下可是项府之人?”
男子眼皮动了两下,算是默认。
洛云又道:“既如此,阁下咳咳”,她有些激动,顿了顿继续道:“阁下可知我们是何人?我们素昧平生为何便欲加害我们?”
“你是丞相之人?”男子道。
“不错!我们姐妹受了伤,体力不济,只得就近寻着一医半药解燃眉之急,诚无冒犯之意。况且相爷同安国公亦不曾交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阁下竟要杀人灭口?”
洛云不禁责问道。她本想说“我家姑娘”,萧府却是找不出个这般年纪的小姐,正想该如何解释,脱口而出便是姐妹二字,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是看向朝芫时,朝芫倒没觉得有何不妥,反而对她莞尔轻笑,洛云自己却有些不好意思。
“误会!”,说毕,便同另一褐色男子交换眼色,众人识趣地闪出一条路,算是给她们放行。
他们为了解决的干净,不惹得周围人议论,便将朝芫她们逼近后院。
后院四周无人居住,是个好静静杀人的好居所。
院子很宽敞,一半的地儿都被那方池塘占着。
水里菱花开得正旺,朝气蓬勃,比别处的更显花繁叶茂,沁香怡人。
果然,用的养料好,长出的果实就更好。西厢房门前栽了两株桂树,本是农家商铺常见之物,无甚稀奇。
朝芫见树仍在,并无被动过的痕迹,觉着安心些。
树下其实埋着一条暗道,只是人们都以为此处地湿水多,再也想不到这里竟然也能掘出一条秘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