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能为他拿主意的,不过大师兄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当初他帮着二师兄赶走那些人,这次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二人转身走回客栈,房顶还积着厚厚的雪,在冷白月光的照射下,整个盲城都泛着淡淡的银白色的光。
城主庶子安若咸站在钟楼之上,遥望天边白月,眉头皱的更紧。
“盲城自古无日月,如今生此异象,定是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闭目掐指卜算,十息之后猛地一震睁开双眼,一股热泪自眼眶中流出,他顾不得擦,抬头又看向天空。
“盲城,亡已。”他大声唏嘘,却被一声声钟鸣掩盖。
十响之后,他苦笑着走下钟楼,天空是他刚燃起的十盏祈愿灯。
他的师父曾告诉他,一盏灯可超度一缕冤魂,十五年来,他每天都要放上十盏。也只能放上十盏。
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他的力量除了这个,什么也做不了。
“所有人都疯了。”
安若咸走在街上,逢人便说,“所有人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他与凤临玉擦肩而过,三步之后,两人皆浑身一颤驻足回头。凤临玉震惊的看着他赤红的双眼,安若咸则惊恐的看着他的剑眉凤眼。
“我认得你。”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但下一句却截然不同。
听雪阁上,白衣人见到了离城前特地来拜访的权幽幽。
他有些惊讶,却还是请她进来,焚香沏茶认真招待。两人面对面而坐,喝着茶,一时竟无话可说。
该说的话早在看雪时都已经说完了,权幽幽这次来,一是辞别,二是道谢,三是邀请。
权幽幽轻轻放下茶杯,抿了抿嘴唇,笑着说:“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
白衣人笑了笑,“那姑娘多喝几杯。”说着便要为她斟茶。
“不了。”权幽幽抬手推辞,待白衣人放下茶壶才又说道:“下次见面再喝不迟。你说要去丽城,我想了想,决定回去宗门复命后便去丽城找你。”
“找我做什么?”白衣人奇怪,他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找你玩啊还能干嘛。”权幽幽说罢手指轻叩茶几,眯着眼又说:“你这个人,外表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但其实比我还疯对不对?”
白衣人只笑不语,但看样子是默认了。
见他默认,权幽幽骄傲的一抬小下巴,得意说道:“这是同类之间的共鸣。你瞒不住我的。”
白衣人摇了摇头:“在下从未想瞒任何人,只是姑娘既然提起,那在下就奉劝一句。”他慢悠悠吐出一句话,“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权幽幽看着他,半晌说道:“我辟谷,不吃饭。”
白衣人仍揣着明白装糊涂,只笑不语。
权幽幽等了片刻,白衣人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她握紧拳头怒而起,一指着他说道:“你这人什么意思嘛,对人家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难道你待人处事都是冷热两副面孔的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衣人缓缓起身,按下权幽幽指向他的手臂,问她道:“姑娘可还记得在下姓什么?”
权幽幽皱眉,小声嘟囔:“记得。”
白衣人笑着点头:“记得便好,姑娘可以离开了,再晚一些变天了就走不了了。”
权幽幽还想再说什么,她想起自己还没向他道谢,但拱手一拜再抬头,她竟已经回到了惊羽台上,面前是被她突然一拜而不知所措的五师兄。
半年未见的五师兄还是那副一本正经却不束衣带不戴礼冠的潇洒模样。
“五师兄!”权幽幽惊讶的喊出声。五师兄点点头,回应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