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毅注视的目光让罗灿灿一阵慌乱, 尤其此刻的情况恰是她的身体挡在他的身前,她的脸离他的脸太近,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她像是做了坏事被逮个正着一样,不知所措。她没有动, 一只手还放在他的座椅右侧,身体挡在他的身前, 而他也没动,没有任何表示, 两个人就这么维持着姿势。
昏暗的头等舱里没有人说话, 安静异常, 一下一下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好一会儿,罗灿灿才一脸发热地退开身体,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看你的椅子没放平”
元毅仍然没有说话, 两个眼睛看着她。
罗灿灿的脸越来越烫,又解释“放平才睡得舒服。”
元毅不知在想什么, 一句话都没有, 只看着她。罗灿灿更加不知所措了, 也找不到多余的话解释, 就那样慌乱地站在他面前。
又过了好一会儿元毅坐正了身体,没有靠在靠背上。他点头说“我来就好。”
而他虽这么说却没有动手调整, 仿佛是她在这里他就不便调, 等她离开他才调。
而罗灿灿并没有立即就离开, 她小声地问“空调温度有点低, 要不要我再拿一条毛毯来”
元毅说“不用, 不冷。”
罗灿灿想起在旧金山的渔人码头上他说过他不怕冷。而当时的情况是海风徐徐,他把他的西装脱给她劝她穿上。这件事包括过去的很多事都成了往事。
他什么都不需要,不用她做什么。
罗灿灿紧抿着唇,她没有能为他做的了,她想不出还能为他做什么了,她只能离开,她多想能为他做些事,而他可能希望她马上从他眼前消失,这让她揪着心的难过。她缓缓启唇,努力露出微笑,但那温柔却是骨子里就有的,她柔声说“那您有什么需要记得叫铃,您好好休息,晚安了。”
元毅只点了一下头。罗灿灿想起她第一次飞头等舱时,他笑着跟她道“晚安”时说“晚安,三号乘务员。”而此刻她是等不到他道“晚安”的,她默默转身,走出他的包厢。
元毅看着她转身,又想起她深陷流言的那个孤单背影。直到罗灿灿离开他还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他坐在她调平了一半的座椅上,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伸手自己把座椅完全调平,然后躺下去,闭上眼睛。
罗灿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间已经到下半夜了。经济舱里轮班的乘务员已经换了一个。说她是铁打的杨红娟已经又回休息室里去了。她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呼唤,她终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飞机到达洛杉矶的时候正好是清晨。而这个季节极少下雨的洛杉矶竟然下起了雨。飞机停的是远机位,没有廊桥,只有舷梯。头等舱里的客人大多没带雨伞,罗灿灿拿了她备用的伞一个一个将乘客送下舷梯。那位她曾扶着去上厕所的老太太没有亲人,她扶着老人一路走到了没那么多积水的地方,还把雨伞也送给了老人。
雨势正好在这个时候大起来。她冒着大雨往飞机上走。
元毅撑着伞站在舷梯上,他看到她把伞给了那位老人,她走在大雨中,浑身都被淋得透湿,黑丝袜上沾满了泥水。他收了伞,把伞放在机舱门口,回头对站在机舱门口的乘务长说“这把伞是三号乘务员的。”
不等乘务长说话他就转身冒雨走下舷梯。
罗灿灿看到元毅冒雨下来了,她脚步一停,站在雨中等他。而他脚步一转,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呆呆地站在雨中,机场地面上的雨水溅起来,打在她的腿上,她浑身被雨淋得狼狈不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因为乘务长在喊她。她赶紧跑回飞机上。在机舱门口,乘务长指了指放在那里的伞,说“灿灿,客人把你的伞还给你了。”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