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干草铺的床太硬了吗?”慕风一只手放在他给小家伙准备的竹篮里,左右试探, 可能是他太糙了, 竟然觉得还挺柔软的。
如果不是因为干草扎人,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让这小家伙一直不肯睡在竹篮里?
开始他还想着是怕生,可几日相处下来,他也为小家伙换了几次药,早就熟络了。
作为只有虚日星君一个好友的仙, 慕风疑惑了,困扰了, 甚至连刻阵纹时都在想,要不要用法力将干草磨得圆润些。
在他做那件麻烦事之前,他先将小家伙扔在竹篮里, 而后迅速在竹篮外头设了个结界。
哈, 这下跑不出来了吧?
根据他对野兽的了解, 这小家伙怕是认窝,所以才那么不习惯。
一杯茶还没倒满,他余光瞥到结界中的不寻常那小家伙,竟然狠狠的撞着结界壁,一下又一下, 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拼命又骇人。
慕风的杯子在手中顿了两息, 而后飞快的撤掉结界, 将小白鼠掬在掌中。
头破血流的样子, 他这辈子也没少见过。
甚至在自己天照宫内,他分明瞧见了有仙族误入,在阵纹内挣扎到奄奄一息,他心底依旧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冷眼瞧上一番后,又转头回屋修炼去了。
心境从未受过影响。
而此刻,心脏剧烈跳动着,让他近乎害怕的频率。
明明一只手都游刃有余,他却双手捧住,而后掌心盈盈腾起微蓝色的晶芒,不断融入小白鼠的体内。
慕风的手微颤,这种焦虑的感觉,真新鲜
江岸起先的戒备,渐渐变成了习惯。
他习惯了那男人随手施以的恩泽,也习惯了在这天宫内上蹿下跳,寻找出路,却好几次在靠近边缘时被抓了回来。
男人坐在桌边,单手拖着下巴,懒懒道:“别靠近围墙,那边的阵法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
他不知道什么叫阵法,但能猜出,那围墙很危险。
有那么一次,黑夜寂寂,他溜出门瞥见围墙那边有一个人影,眨眼间,人影被无数道利气割的粉碎。
原本准备逃跑的他又夹着尾巴回了屋子。
太c太可怕了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杀人不眨眼的东西?
他不想做困兽,但又逃脱不了,唯一能反抗的,就是不睡在那个柔软的干草铺上。
小白鼠又伤痕累累了,慕风将自己的墨云锦袍撕成一段一段的,沉默的为小家伙包扎伤口。
上次用的是白云锦袍,同样是仙族穹顶的云朵制成的袍子,墨云锦更有助于伤口的恢复。
他想了想,这种重伤的模样怎么能睡在墙角?
那一夜,他将小白鼠放在自己枕边。
小家伙抬脚准备溜,被他一个虚空掌给捞了回来。
他侧着身,一只手轻轻压住小白鼠的身子,不重不轻的力道,他有自信醒来时自己还是这个姿势,毕竟仙是不需要睡觉的,他只是换种打坐方式罢了。
江岸被那只手困在榻上,没有感觉到重量,却又挣脱不开。
不知道闹腾了多久,他也累了,老老实实趴在床上。
而后瞧见了男人侧过来的脸,睫毛纤长,鼻息平稳。
这莫约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一张脸了,可也是他遇到过最难缠的人。
那只手,困着他,却也给他温暖。
清冷如月的男人,竟然也能汲取到温暖的么?
虚日星君来唠嗑的那一日,慕风已经同小白鼠相处的极好了,怎么说,他们也是许多日同床共枕的交情了。
小白鼠瞥见虚日星君,并没有吓得躲起来,而是趴在慕风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