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李叹走近,因为我眼神不好,自我看见身影到确定那个病怏怏的穿着睡袍走近的人正是李叹,花费了很长时间。
于是我愣住了,噼里啪啦地掉着眼泪,站在这铁网上面,走也走不动,下也忘了要下去。
李叹终于走近之后,定在几步外看着我,他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我赤在火网上的双脚,终于冲我吼了三个字,“下来啊!”
我于是哭得更惨了,李叹又上前一步,语气越加地重,“想什么呢,快下来!”
于是我颤抖着,一瞬间几乎就要掉光了半辈子的眼泪,无比凄惨地告诉他,“黏住了”
我放声大哭,重点不在于疼,而在于被黏住了这个简单无奈的现实,如果我不发呆,我就不会被黏住,我很后悔,我为什么会发这么个呆。
李叹向我伸手,下人们哪敢劳他的大驾,急忙撤了火盆将我解救下来,我坐在地上除了哭还是哭,双手扯了李叹薄薄一层的衣襟,把自己的脸整个埋在里面,仿佛什么都看不见,我就能感到好受一些。
这样纠缠了一会儿,众人才纷纷劝说,外面冷,李叹穿的淡薄恐怕会加剧伤情。
李叹还是很听劝的,扯了扯我的头发,打算把我从他怀里扯出来,我知道自己又要跟他分开了,猛然抬起头,含着泪问,“眼下是不是我的幻觉?”
李叹抿了抿唇,眼底却悄然浮起一丝笑意,他说:“不是。”
如此我便放心了,可是我站不起来,我可怜巴巴地问李叹,“我该怎么办?”
李叹于是准备抱我,众人又是一通阻挠,李叹也就放弃了,使其它人将我抬了起来,但我却一直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李叹无奈,只道:“进去吧,我跟着你。”
回到房里,他在我的床边坐下,御医给我治过伤后,我仍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不放,没有什么原因,一个人养病无聊得很,我就是不想他走。
但是李叹也是个病号,穿得又很单薄,小玉拿了斗篷去给李叹披上,另一婢子索性建议李叹也到床里躺着得了。
这
诚然,我跟李叹也是在一个被窝里睡过一阵子的,但那是个傻瓜李叹,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单纯到我都不好意思多想什么。但这个李叹不一样,他是个实打实的雄性,并且他知道自己是个雄性。
我很为难,但又晓得人间真的很冷,不由得有些心软,我小心地向里面挪了挪,给李叹腾出一些空间来。
李叹将眼神瞟了瞟,我说:“别多想,我就是怕母妃又以为我欺负你。”
李叹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好似在说我怎么可能欺负得了他,但还是掀了被子进来,下意识地伸了手臂就往我的肩上揽。
我急忙动了动想要躲开,李叹发现了,眼底更是不屑,咽一口气,又将手臂收了回去。那提议的婢子也算松了一口气,迎上来掖了掖被子,“殿下和王妃娘娘便先这般歇着,淑妃娘娘呆会儿就到,现下殿下和娘娘都受着伤,可要和气一些,莫再伤了皮肉才好。”
待婢子下去了,我不高兴地道:“你睡着的时候,她们对我可不是这般态度的。”
“怎么,你是在向本王告状?”
我才不是告状呢,告状多不大丈夫,想了想,我干脆坐起来一些,“总归我不告他们的,他们也会告我的,我便都说了吧,你受伤以后我没哭,他们便都骂我没良心,伺候在你院子里的那个小倩,泼了我一身脏水,他们不许我去看你,还把我关起来,想要渴死饿死冻死我,还把小玉给打了。”
“唔?谁打了小玉?”
“不知道,没一个站出来承认的,一点也不大丈夫!”
“既没人承认,许是她自己打的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