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便再没有人来过了,翡玉帝姬总是好打发的,她听说我在疗伤,不便被人打扰,一向乖巧体贴的她,当然不会再来。艳艳也不知道还在哪个山窝窝里挣扎着,没有爬出来呢。
我被关在这里,眼睛看不见,耳畔也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何以解忧,唯有修炼。
所谓勤能补拙,虽然我不是一般二般的拙,但一日不行,就一年,一百年,一百万年,我总会修到那一日,可以将这结界冲开的,又或者熬到那一日,白惊鸿对我的身体彻底失去兴趣,劈我一刀,一了百了。
可是人在初初对一样事物产生兴趣的时候,常常勤奋不已没有节制,他几乎每日都来,每日都一言不合就把我搞得凄凄惨惨仿佛遍体鳞伤,有时候走得匆忙了些,连衣裳都顾不得给我缠好。
索性山风在外也冻不到我,但我这样总是没法见人的。
又几日,羽兮来了,我听见他隔着白惊鸿设下的结障,在外头闷闷地唤我。
我摸索着穿起了衣裳,因是个新手瞎子,难免就将衣裳给穿反了,羽兮看着我这副样子,好奇地问,“你改行去要饭了?”
我伸手想去触身前的结障,羽兮急忙提醒,“别碰,他设的结障,你碰了他一定会知道,我已经想到办法帮你脱身。”
羽兮也是来自幽都的神君,与幽都神女袅兮算是一层兄妹的关系,但比起那位花瓶神女,他在年轻一代的神仙里,也算是有所作为的进步青年,就是鬼主意太多,不像白惊鸿那般道貌岸然的,不得老神仙们喜欢。
幽都掌生死轮回,就是人间俗称的地府。
羽兮让我去死。
我说我不能死,艳艳会伤心的。
他无奈地道:“你只要死在里面,我就能用勾魂锁把你的魂魄从里面勾出来,再找一副像样的身子,将你的魂魄住进去,不过是换个身份继续活下去罢了。”
我觉得行。
我便开始寻死,羽兮很耐心地辅导我,告诉我壁上有个烛台,小心点,别烫着。
在羽兮的指导下,我顶着滚烫的蜡油将烛台取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深吸一口气,便将烛台尖尖对着那里用力戳了下去。
眼睛看不见的人,耳力就会变得很好,我甚至可以听清自己的心脏被戳爆时的声音,随着鲜血的流淌,我开始感到无力,便就跪坐了下来,不禁感慨,白溯就要死了呀。
那个跟在妖府少君身后,畏手畏脚笨嘴拙舌的白溯,就要这样草率的死去了呀,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她呢。
我甚至忽而有些后悔,没有来得及与这副身躯好好地告别,鲜血在加速地流淌,等鲜血流干之后,这副身躯就彻底不能再用了。
洞外的羽兮驱动了勾魂锁,一道骇人的白光从结障外穿透进来,仿佛某种灭顶一般的灾难,使人连心神都无法逃脱,我的脑海里恍然间还是浮起了一张脸,那样淡漠平和,那是我喜欢他时,他最美好的样子。
那轮廓转瞬湮灭,我便也失去了意识。
那之后的事情,便是艳艳告诉我的,说那日羽兮勾了我的魂魄,还没走出积云山,就被迎面赶来的白惊鸿逮住了,白惊鸿让羽兮把我的魂魄交出来,开玩笑,我跟羽兮可是过命的交情,羽兮当然不干,于是就被白惊鸿剥去了衣裳,雪羽一震扇出了积云山外。
羽兮乃是堂堂幽都神君,哪受得了这窝囊气,编了个草裙捆在腰上,一跟头栽在天君脚下,说白惊鸿这个禽兽野鸟竟然轻薄了他。
那天看热闹的仙家有许多,羽兮光着脊梁指着白惊鸿大骂冤家,说他穿了衣服是人,脱了衣服是兽,非要当众将他的衣裳也扒下来,给众仙家看看他的真面目。
天界于是开始揣测,白惊鸿三万年来不近女色的真实原因,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