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从容地回答,认真地检查着雕刻复杂的棺椁,以及上面刻的铭文。我看了两眼就走开了,这种东西反正不太懂,也就不去凑热闹,拿出手电打光,研究墙壁上的文字,其中最长的一篇是《爱子赋》。
“而立之年,方得一子,吾妻泣,夙夜不曾离,儿葱白丰腴,视之如珍宝,手捧恐落,口含恐化悲吾儿,未成立,已去。”我惊恐地看向那个小型的棺椁。
这家人疯了!把小孩放在主墓室,父母放在别处,这样主次无序,颠倒辈分,不怕他死后徘徊在人间?
看看这些文章,全是记录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明明那个男尸脚上穿着朝靴,却完全不提自己的政绩,看来孩子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老来得子,夫妻两个都是爱子如命的人,想必刚刚两具尸体就是这孩子的父母,起尸攻击,恐怕是因为我们打扰了孩子的安宁。
既然父母可以起尸,那么这孩子也未尝不可,我顿时觉得中间的那个棺椁变得诡异万分,“神荼”
“看这个。”他皱起眉头,两汪冰泉没有因为光线不足而失色,反倒是被衬托得熠熠生辉。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棺椁的浮雕错落有致,之前说过的,这上面刻了龙凤,双神纠缠在一起,极有参差感,而更夸张的是,上面竟然天衣无缝地嵌着一串念珠,颗颗色泽饱满,纹理顺畅。
我用手电筒照着,好奇心被完全勾起,这一串年代弥久的一百零八念珠,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沉木的香气,和雕刻浑然一体,可叹鬼斧神工。
突然之间,这串佛珠像插了电一样突然亮了,摇晃起来,原本适合的凹槽也露出了缝隙。棺椁随着异变猛烈地震动。
我脸色一下难看起来,赶忙退后两步看向神荼,双手背到身后,仓皇解释:“我没动啊!”
还不等我说完,面前的棺椁炸裂了开来,那念珠也随之滑落了下去,轰隆声淹没了我的话。
“妈妈。咯咯咯,妈妈,我在这里。”恐怖尖锐的童声伴着木头撕扯的刺耳声,在幽暗的墓室里回荡着,笑声尖锐地突出,毛骨悚然,狭小的空间里到处都是回声,就像是它凑在耳边讲话一样。
满室砂砾在飘荡,冲得人张不开眼睛,喉咙痒痒的,忍不住咳嗽。
一个穿着金丝绣花的小孩子慢慢从里面爬出来,一具湿尸,没有干瘪,就像刚刚死去一样,但是皮肤泛青,咧着笑,嘴唇发紫,眼瞳白色,只有最中间的一点是黑的。衣裳鞋袜,首饰配件一应俱全,却诡异地没有头发,剃得干干净净。
“妈妈,咯咯咯,妈妈,我在这里。”它重复一样的话,从里面爬了出来,露出牙齿,笑得极为夸张,手指甲很长,全是黑的,幽幽反射着蓝光。
我寒毛竖了起来,握紧了鞭柄。从外表来看,我大不了这小孩子几岁,这句妈妈叫得肯定是神荼。
后面墓室门紧闭,前面青脸小孩步步相逼,神荼却连惊蛰都没有拿出来,“他体内灌了水银,千万不要打伤他。”
我看着眼前的诡异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脑袋顶上开始发毛。怪不得这孩子的头发都没了,顶上有一个颜色很深的圆斑在溃烂,竟然是被灌了水银。
给小孩子的身体里灌下水银,可是陪葬的做法,极其残忍。难道说因为这对父母太爱自己的孩子,所以想要用这种方法保持他的尸体?这未免太疯狂了些!
青脸小孩完全无所畏惧,笑呵呵地一步一冲地跑过来,伸出染了黑指甲的双手,好像要人抱的模样,我们躲开,他就哭起来,极其哀怨,阴气冲天,尖锐的声音穿刺着耳膜,我的鸡皮疙瘩起满了一声,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可是一会儿又笑起来,仍然伸出双手要人抱的姿态,冲着我喊妈妈,或者冲着神荼喊,完全把我们当玩具,追烦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