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么做是不是太铤而走险了?”
蜿蜒的九曲回廊中,听得侯府出事急匆匆赶回来的曲二公子曲明阳刚碰上尤氏,便小声的问。
尤氏出了梧回院的门后,嘴角一直挂着一丝笑意,听儿子这么问,倒也不妨碍她的好心情,阴柔的说道:
“夫人做了一辈子的大家闺秀,时时端着大度让人喘不过气来,便让她真正大度一回,也大度的成我们嘛!”
“嘿,二十年过去,什么情深难忘也该消磨了,三皇子如今又漏了实力,有人不会让他活了。这三皇子被夫人这节骨眼赶出去,猝死在外,那蠢货夫人不得当了替罪羊?这么多年,也该是下横心搏一搏了。”
“姨娘这么有把握吗?夫人活不了,候府也要落罪啊!姨娘,你还是太急了。”
尤氏明媚的妆容在阳光下闪着狠厉的光芒,她嗤嗤的笑道:“曲明朝才华横溢,刚得了会试春闱的贡士就被皇上派去怀远治理水灾,难不成还等他立功回来救了王氏,再压我们母子一头吗?”
曲明阳除了年纪比曲明朝大了半岁,其余什么都比不过他。姨娘本是先与父亲相爱,铁板钉钉的侯府夫人,却生生被爷爷逼成了妾,同胞三弟明堂也因爷爷护着那废物而受罪,沉睡十年未醒。
所以他也恨。
听了姨娘的话,那一丝犹疑和不忍在曲明阳心里消逝无踪,
“那要将三皇子赶出府的事告诉阑王吗?”
“不急,他出不出得了刑部还是未知之数。这些年候府的罪都脱不开三皇子,可他要是死在外面,只与夫人有关,于我们有何干?只要将他赶了出去,死与活,我们都不能插手。以后我若提了位分,你便是嫡子,睁只眼闭只眼就好,千万莫污了名声。”
当年是她先与侯爷两情相悦,却因着商贾之女的身份只能在王氏嫁入后,从小门抬入做了个贵妾。
忍了这么些年,三、四、五姨夫人都进了门,侯爷的爱给了她们,尊敬给了夫人,她义无反顾的抛弃家族,如今她得到了什么?
薛芷晴旗开得胜,一路跟孙典他们牛皮扯淡,到了曲阳侯府,看着紧闭的朱漆大门和扔出来不值钱的细软、衣物,心里千万头那啥马在奔腾。
许久,她挠了挠头发,烦躁的道:“你们身上的银子还有吗?”
柳风被孙典、齐墨二人搀扶着,刷白的脸又白了一分,“三爷,我们的银子都被你搜刮完了。”
吃汤圆花了五十两,出刑部时,卖汤圆的小贩拿走了为薛芷晴通风报信的最后五十两。
薛芷晴出手那个阔绰,孙典忍的心口滴血。可她现在还好意思问了齐墨的,
“墨墨身上的不是还没用吗?”
齐墨不善言语,苦着脸看孙典,孙典替他答道:“齐墨的银两都给他妹子当嫁妆了。”
薛芷晴懵逼的望天长叹,小声道:“一个皇子,没有月银、俸禄,寄居在外姓舅舅家,特么的,那皇帝哪是爱不得,分明是变相的要折磨他呀!”
柳风伤重,又挨了三十大板的三分力道,气都喘不匀。四个人身无分文,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薛芷晴悻悻的拾起地上的两个包袱,摸到一个硬物,心里一喜,可一翻出来,是皇子银冠,当不得,可皇子的衣物倒是有几身金贵的,便吩咐孙典拿去当铺里。
“三爷,这都当了,您换洗的可没了。”
“没了就没了,不是还有皇子朝服可以穿穿吗?再苦,也不能苦着你们嘛!爷我就只剩下亵裤,也要有你们一口吃的,去吧,小乖乖还病着。”
这寒酸的三皇子,简直了。
柳风一身的伤,两条腿软的跟棉花似的,看着“他”季君昊典当衣物,还真怕跟他出去露宿,便说道:“三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