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和卓越坐在一起,相对无言,异常尴尬,许久,安歌起身离开去洗手间,没成想卓越也跟了过来。她微微惊讶,还未开口,卓越却说:
“屋子怪闷的,安,出去走走吧!”
“好”安歌紧张起来,却看见蒋涵正向她点头示意,只好答应。
夜将暗未暗,花园的路灯幽幽暗暗,两人并肩而行,却个怀心思。
安歌谨慎地侧目打量着卓越,他已经脱掉西装外套,只穿着黑色的衬衫,一身劲黑显得他有些消瘦,周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这样的男孩儿,可以轻易让一个花季少女为之倾倒,可惜安歌不会,不能,更不敢
“看够了吗?”卓越突然侧过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面无表情。安歌感到一丝错愕,不知如何作答。但很快又恢复冷静,试探地问:
“哥,为什么要回来呢?这半年学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可言。”
“体验生活,意义无穷,更何况能遇到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卓越冷冷地答,看着安歌五味杂陈的表情,继续说:
“没想到时过境迁,一切如旧了,阿姨的病就这样好了,实在今人惊奇,可惜忘了那么重要的事,不知道是喜是忧?嗯?安”
安歌浑身一震,手脚发凉,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她充满戒备地怒视着卓越,卓越笑了。他不打算现在去解释什么,他喜欢控制一切的感觉,就在他转身离开的一霎,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
“卓越,你到底想干什么!?”安歌几乎是吼出。
“你觉得呢?”卓越平静地说。
“说出来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可我会一无所有”安歌压低声音,满目腥红,卓越不自觉抚着她颤抖的肩头。
“我没有那么无聊,关心别人的家事。可你知道吗?日子过久了就会很无趣,刚好,你十分有趣。你面具戴久了,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哪有什么完美,不过是美丽的皮囊包裹着恶俗的灵魂但你要清楚,人自救才能存活,付出才会得到!”
安歌死死地盯着他,不解,疑惑,狠厉地问“那我如何自救,又要付出什么?”
卓越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她的脸颊,冷冷地说:“我还没想好。”
梦起,安歌又一次陷入梦魇。
10年前,程诺七岁。这是她在孤儿院待的第3年。
在昏暗肮脏的孤儿院,她整整待了三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基本的温饱已成困难,任何人情都成为了奢侈又可笑的东西。三年的时间,小小的她学会了沉默,失去了眼泪,在每个凄冷的夜,她睁着大眼睛空洞地望向窗外,无法安眠!
每一年都会有人领养孩子,但是轮不到她,在这样一所破旧不堪,手续不齐的孤儿院里收养的孩子都是穷苦拥有疾病的弃婴。
仅有的几个健康的男孩儿,就成了香饽饽,因为会有缺少男丁的家庭花高价领养他们。他们会在众人的艳羡中离开,过着好生活。但不是每个孩子都那么好命,比如说一个月前退领的那个男孩儿。
小程诺偶然见过他一次,他很沉默,全然没有离开孤儿院是的得意扬扬,一个人蹲在角里,成为其他人嘲笑的对象。一个星期后,他失踪了那时的程诺不懂,当一个人得到不属于他的东西,并能留住它,那他会被人羡慕,嫉妒;可如果他留不住,他就只能被嘲笑。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们悲苦而不平的心,只有这样他们才感觉世界是公平的。
孤儿院的经费越来越少,人却越来越多,每个孩子的日子都不好过,分到碗里的东西越来越少,整个孤儿院都充斥的幽怨的味道。
可就在一个初冬的上午,久违的阳光终于出现。好似连这腐败的气息也在光照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