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罢了。出去也不过是继续当自由也却游走于黑暗的一名“佣兵”罢了,无所谓。
他在这之前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看着不远处专心致志为花朵修剪枝叶的艾玛,心情突然沉重下来。
医院的时光太过悠闲,以至于奈布都快忘了他本应该是传说中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佣兵“饿狼”。
连脸都被埋藏在阴影下的他,只属于黑暗。
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如果在某一天突然见到了太阳,他还会心甘情愿的回到只属于他的黑暗里去吗?
不会的。
但是他不可能永远的待在医院里。
他想把他的太阳带走,可是他又不忍心让她接触到他的黑暗。
一句“你愿意跟我走吗”在心里练习千百遍,临到嘴边只有简单的沉默。
艾玛应该待在这里,这里有她的花,她的草,她所喜爱的一切,毫无阴霾。
奈布的心酸涩起来,无力的垂在身边的手握紧了拳头,却只能想到已经战死的好兄弟酒后对他的哭嚎,在那之前一天他的爱人和另一个男人跑了,带走了他所有的积蓄,也带走了他的心。不,不止是他的兄弟,他知道的许多人,有些这样那样的痛苦经历,多数来源于身边所爱之人,不管是爱还是被爱,佣兵的身份总会让一切变成悲剧。
艾玛呢
眼角瞥见艾玛慢慢的走过来,奈布闭上了眼,假装自己睡着了,他有些想逃避,不管艾玛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他都不想面对。
艾玛走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捧起了他的左手,冰凉的触觉抵在手掌上。
刀。
奈布可以明确的说,这感觉就是刀,是艾玛用来修剪枝叶的那把,有些钝,但是并不影响它发挥作用。
现在这把刀,抵在了他的手上,只要用点力,或许他的手就会废掉,至少流血是肯定的。
她想做什么呢?
太久的时间没有动静,奈布也就闭着眼装作自己还在睡觉。
刀突然用力戳下去,奈布估量着伤口并不深,可是像是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上。
难道佣兵就不能拥有会爱情吗?这职业是被诅咒了吗?奈布想着,只觉得一滴一滴流出去的血,像是把他的体温都要带走。
接下来艾玛会想做什么呢?该不会是杀了他?
奈布不切实际的想起了间谍,但是如果一个间谍在这潜伏这么久只为他一个小有名气的佣兵,甚至还是一个因为伤重而凑巧在这里养伤的佣兵,一切未免太荒谬。
不管艾玛准备做什么,奈布想或许他的心已经死了。
耳边的断断续续的啜泣与手指被含住的温热感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强硬的拖出来,他再也装不下去,猛地睁开眼看向身边的小姑娘,”艾玛。”
明明被戳出伤口的是他,可哭成了兔子的反而是艾玛,此刻她哭的眼睛红红的,鼻尖一抽一抽的,嘴巴含着他的指尖,看起来委屈又难过。
“艾玛”奈布看着她,真的开始迷惑,她究竟是,想干什么?
艾玛趴到他怀里让他被迫靠住树,死死的抱住他的腰,“留下来”
“什么?!”
奈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震惊的低头看艾玛,对方此刻憋红了脸,磕磕绊绊的发出了几个他勉强能辨别的音节。
“奈布,留,留下来”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即便是可以听出的甜美,但也变成了粗糙与沙哑,加之模糊的发音,奈布猜他可能是在做梦?
艾玛又哭了起来,她把脸埋到了奈布的怀里,含糊不清的道歉,奈布在恍惚之余,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