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死寂如水。
白阳从狭小封闭的房间出来时,已是满脸清冷的泪水,脑海里还是那位孤身老奶奶死前的孤寂与绝望。
房间里老人独自一人,枯瘦如柴的身子缩在椅子里,一双呆滞的眼睛透过窗口凝视着外面的万家灯火。
将死之际。
她颤颤巍巍抽出怀里的药,塞进嘴巴里,可是卡在喉咙咽不下去,她最后望一眼旁边桌上空空如也的水杯,失去呼吸
白阳很想给她端杯水来,真的很想可是自己始终无能为力,只能站在旁边眼睁睁等着她咽气。
身为鬼使十二载,她每天来回在死亡之路穿梭,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听过他们感人肺腑的故事,可是几乎致癌致郁。
如果可以重选,她想无论当时有多大的余愿遗憾,她也绝对不会留下来当什么鬼使,每天面对这些将死之人或者已死之人,简直喘不过气来。
就像无影曾经对她说过,像她这样心软的人不适合当鬼使。鬼使者,与死为伍。
“成为像无影这样的鬼使,我恐怕永远也做不到,还是尽快唤醒前世记忆,找个豪门望族投胎转世才是我现在的首要任务。”
拖着疲惫的身心,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歇息,抬头一看,夜空之上是浩瀚无际的星辰大海,从远处吹来微微的晚风,闻着芳草的清香,她浮起惬意的笑容合上眼,慢慢睡去。
梦里梦外之间,一阵清亮明快的吉他弦声,伴着温柔细腻的男低音,慢慢传进在她的耳里,余音萦绕,极其动听,她很喜欢。
是谁在这里唱歌?
她缓缓睁眼,闻声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长椅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他抱着一把吉他,指尖轻轻拨撩着弦,吟吟低唱,像是述说他的从前与过往:
(初次遇见)那天还下着大雨,你骑着白色单车,溅我一身泥泞。慌张的窘态,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初次喜欢)灰蒙的天还没亮,你静候在我家门前,上学这条路,感谢还有一个你,陪我看每天的日出。
(初次表白)隔壁的女孩说喜欢我,你有些紧张,约我去后山,木棉正红,那是你第一次吻我。
白阳少女心爆棚:“原来是一首初恋小情歌,是唱给喜欢的人吧,声音这么温柔深情,能甜死人。也是歌手吗?”
男人戴着帽子,全程低头,她没有看清他的样子,便走去对面,弯腰凑过去瞧他的真面目,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哦桃风君?”上次在大春体育馆开演唱会的歌手,以为他只喜欢唱一些劲歌,没想到唱起这首慢式情歌,那么深入人心。
这时桃风君压住吉他弦,缓缓望向身旁一侧,眼里尽是怀念:“很想回到我们的初次,那时候青涩的我们还穿着肥大的校服,每天还能互相打招呼。”
白阳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一侧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当然一丝半缕的鬼魂也没有,总不能是自言自语自取自乐,又不是神经病。
她索性坐到他身旁一侧,歪着头看着他,他好像也在看着她,可能假想心里的人正坐在她的位置,反正两个人从某种意义来说,算是不同维度空间的对视。
白阳看见他眼角泛泪,有些吃惊,第一次见这么痴情的男人。
“桃风君好像哭了呢,那段话应该是讲给某个女孩的吧,声音说不出的悲伤,看来桃风君心里藏着故事。”
她沉思一会,立马隐身而去,找到街边咖啡店一个正在玩手机的女孩。
女孩在微信跟朋友聊天,正打字准备输进去,突然手机卡死,再点几下,手机竟自动退出,自行进入。
“桃风君?”女孩惊诧,想按退出键,发现毫无作用,手机不受控制般,接二连三浏览关于桃风君的信息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