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牵着苏以珊,带他绕过正堂,自一偏门处进了凤临阁。
石砖路坑坑洼洼,走起来膈应脚。兴许是被碾压踩踏的久了,才不大平整。两间低矮的茅草房子邻了偏门,相依相偎。靠近外墙的更显简陋,木门虚掩,悬挂了锁链。窗纸是新糊的,干净白洁,与破败的墙壁格格不入。另一间,门大敞着。屋里堆罗了几捆陈柴,蜘蛛网张结。窗户用根粗木棍支撑了开,窗沿下挨着墙角并列摆放了两只奇怪的木桶,桶板长短不齐,但却都扎的十分牢固。
苏以珊认得,这便是之前关押自己的柴房。那日由了伙夫钳在后颈,从花楼一路提溜着过来。分明是他不慎踢翻了木桶,反倒踹了自己一脚,平白吃了亏。现在想想,就觉得腹部隐隐作痛。苏以珊后怕,攥紧了花灼的手。
花灼的手白皙且修长,甚是好看。但只有细触了之后才会发觉,他的掌心和指间布满了伤痕,短小,又横七竖八,像是被极薄极锋利的刃割划过一般。富贵人家也会受此委屈,苏以珊不很能理解。
“公子”
“嘘!”花灼回眸,悄声笑道,“凤临阁里有几个丫头可是特别喜爱甜食的,若给她们嗅出端倪,探寻过来,抢了蜜饯不说,指不定还要如何埋怨苛责我偏心呢。”
“噢。”苏以珊应道。忽余光瞥见茅草房里似有人影,便望了眼。黑漆漆的门洞内并没看出些许名堂,想来应是错觉使然了。
毕竟这里阴暗的厉害,实在不宜久留。
回到卧房,苏以珊颇费了些劲儿才找出火折子。
相比起显而易见和固定的位置,辛岚更倾向深藏不露与变故。她总能把这玩意儿放在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不只是火折子,屋里的其他物品也皆是如此。
苏以珊娴熟爬跪上圆木凳,前扑了身子在桌上,点燃了烛台。火折子还未拿离,一抹寒意略过手背,瞬时熄灭了火苗。
“噫!”他惊异。狐疑巡视了四周,门窗都好端端的关着,不是外来之风。重新点燃了灯芯,倏而又灭了。他不甘心,再次将火折子凑近烛台,拱手护在外围许久,待火焰稳定了,才满足跳下木凳。
原处放回火折子,转身见花灼翘了腿坐在床沿,笑眼迷离盯着自己。苏以珊绯红了脸,悄然不知,朝他走了过去。伸出手取下花灼的簪子,长发倾洒披落他肩头,楚楚撩人心。
苏以珊忘乎所以。
兰始为君绽,云雨巫山。
花灼细看着铜镜里自己背上的几道血印,深蹙起眉头。漠然穿好亵衣,随意用了把簪子束起长发,走出了卧房。
庭院的人等候多时,来回踱着步子。
花灼在台阶上坐下身。
“世子!”顾灿忙近前参礼道。
“说。”
“钟敏回禀,一切都在世子的掌控之中。”顾灿犹豫了小许,道,“他让我请问世子,可需我们先派了人前往”
花灼打断他,轻笑道,“钟敏倒是真争起风吃起醋来了。”
顾灿疑惑,道,“属下不大明白,可能请世子讲解一二。”
花灼神哉哉摆了摆手指,道,“你与他说,此事不急,叫他谨记了身份,小心行事。他听言,自会知晓我的意思。”
“是,世子!那属下便先告退了。”
“嗯,去吧。”顿了顿,拦他道,“慢着,你且替我去查清一個人。”
“是何人,世子请吩咐。”
“苏以珊。”
月上枝梢,憩雀扰。
苏以珊醒来时,枕边已空无一人。身子被花灼折磨了一宿,疲惫不堪。他试探着动了动脚趾,幸好下半身只是疼的有些麻木,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残废了。撑着床缓缓坐起,目光环顾了通卧房,见花灼白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