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试上一试。”
几经周折,风筝总算是飞升上了天。
李琸华疲惫在草地上躺了下,任凭手中的轮轴极速转动,将线放至了尽头,只剩下末端绑着的死结。
“风筝可以飞上高空,飞入云间,飞到人不能及而只能遥望c想象的地方,可它的另一端仍被这线轴牢固束缚着。你说它究竟是自由呢?还是不自由呢?”
少年摘了颗杏子抛出去,用手中的竹签瞄准了它。青杏落地的瞬间,签子正扎其上。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你这是何意?”
“无意。”他从杏树上跳身下来,拍去衣摆沾着的杂屑。手微抬,一片砾石自袖中挥出,截断了风筝线。
李琸华触目惊心。
“忘记告诉你了,线若是放的太长,可能会收不回来。”
庭院的紫藤架下挂着几只鸟笼子,李循怿一一走过时,笼中的鸟扑腾得欢快,唯有一只虎皮鹦鹉卧在满载的食盆旁,不复往日的活力。李循怿逗了它一逗。鹦鹉爱搭不理,闷咕了声,把脑袋埋进了羽翼。
他自嘲似的摇了摇头,笑着往书房走了去。
方迈上门前的台阶,看李琸华手上杵着個空线轴,目光涣散,思绪神游,便唤了他两三声。
“想什么呢,这般入神。”李循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起身行礼,随后自己在窗柩旁的方椅子上坐了下。
“回父亲,孩儿前两日见到位故人,不免想起了小时候与他的趣事。他故意飞脱了我的风筝,却还告与我说,若是线放的太长,就会收不回来。”
“人都道放长线钓大鱼,他偏偏讲见好就收。小小年纪竟是比成年人还明事理。”李循怿赞叹道。“那他现在如何呢?”
“为千蝴司“商”字。”
“可惜了,可惜了。倘若他入朝做官,也能成气候。”
“父亲,非也。父亲可知,景明宫明旒姑姑当年托付李墨守的人,就是他。他虽未明面应诺姑姑,却是接了姑姑的血玉镯子。虽然孩儿暂时还探不出他潜进千蝴司的目的,但猜测定与李墨守有关。”
“明旒将血玉镯给了他?”李循怿思索道,“她果然也对李循旭有所猜忌。琸华,既然明旒信任他,今后他若有难处,你便尽量帮衬着些。”
“他恐要嫌我多事。”李琸华笑着回道。“说起血玉镯子,孩儿还有一事。薛氏玉器行的薛怀安得罪了霍家兄弟,被千蝴司下了令牌了。”
“生意上的纠纷也值得李令弦动用千蝴司解决?”李循怿鄙夷道。“薛怀安知道霍缨的不少秘密,这個人千万得活着。但要从千蝴司手里抢人,着实不容易啊。”
“孩儿和父亲想法一样。父亲放心,薛怀安现在就在王府,孩儿定派人严加看护。”
——肃晨弟弟应当比花某更清楚,千蝴司实际主事的是霍缨而非荣安公主。但纵使了霍缨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若是给公主交代不出个详细来,也定要被公主追问彻查的。霍缨为掩藏自己的老底不被发现,势必只擅自下令,却并不会去核实这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罢了,千蝴司也不是没有先例,我就卖这个人情给花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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