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少年惊喜交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说话才好,呆愣愣望着花灼。
“这里黑灯瞎火的,你若想仔细了看我,好歹也先得找個亮堂的地方不是?”
“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少年羞涩红了脸,尴尬着道,“没没有我这就这就扶公子进屋里去。”
少年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花灼拖进卧房。安顿他倚靠着墙壁在床榻边上坐稳当后,他摸着黑翻箱倒柜的寻出了火折子,点亮了茶桌上的烛台。拎壶倒了杯茶水给花灼漱了口。撞上侍女端来了醒酒的汤,他自来熟的接过了托盘。
“还请姐姐再为公子打盆热水来。”
侍女脸色颇显不情愿,但见花灼冷眼瞪向了自己,又不敢太过于明显的对少年摆架子,牢骚一般嘟囔了几语,没好气的退身出了卧房。
“劳烦姐姐了。”少年嬉笑着冲侍女的背影弯腰谢道。
花灼目光扫视了番少年,鄙夷啧了声。
“不知轻重。你何必对她客气?”
“我娘说懂礼数是为人的基本。公子,这汤有些烫,先给你晾一晾再喝吧。”
“拿去倒了。”
“啊?”
少年疑惑望着花灼,又低头瞅了瞅汤碗,不明所以。
“我让你把它端出去倒了,”花灼一字一顿道,“听清楚了吗?”
“嗯,嗯。”少年懵懵点头道。“可是”
“可是?”
“我倒,我倒!我倒掉就是了嘛。”少年撇了撇嘴,这個人怎的翻脸比人翻书还快。
花灼盯着少年的身影慌慌张张蹿出门外,又急匆匆的三步并作两步蹦哒回房中,轻笑着,故作挑剔道,“你也不先把那盘子放下,举着来回的跑,不嫌重?”
“不甚重,不甚重。”少年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讪讪笑道。
“公子。”侍女端来热水盆,看花灼的目光尽数落在少年身上,并未着眼一分于自己,便把木盆子放上桌旁的方凳,识趣悄声离开了。
少年拿起盆沿上搭挂着的白手巾,在水中浸湿后,稍稍拧了干。走近花灼,单手扶着墙壁爬上床榻,在他身前跪了下。握着湿手巾,细致拭去他额角的密汗。他的发际处似有条极为浅淡的线纹,少年用指尖摸了摸。
“你看见什么了!”
花灼的语气失了温和,眼神里也明显带了寒意。
少年微微愣,结结巴巴着道,“公公子的脸色脸色略显蜡黄,想必想必今晚是喝了不少的酒”
“你便猜猜看,”花灼双手箍住少年的腰,使他在自己的腿上坐下身子,笑道,“我到底喝了多少。”
“有两坛?”
“不对。”花灼摇了摇头。
“那有三坛?”
“两倍还多,足足有七坛。我只道他嗜酒,却不知他如此能喝。”花灼的笑容里掺杂了些许无奈,神情也愈发黯然了。自言自语一般道了句,“都是不容易应对的人啊。”
少年迟疑了片刻,将手中的湿布抖展开,把原本叠在里侧的那面翻转出来,重新对折了。顺着花灼的鼻梁往外,替他擦了脸。又松动了松动他的衣领口,敞开了他胸前的衣襟。
“你在笑什么?”
“公子现在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我父亲每每醉酒,也会全身泛红。”
“哦?”
“其实我父亲的酒量并不好,可为了家中的生意,不得不出入各种各样的酒局。他常常喝的酩酊大醉,彻夜不归。第二日,家仆也定是要在满县城里去寻他。后来家道败落,父亲更是把所有的银子都用来买了酒。我娘知他心情忧郁,纵使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也不忍心加以劝阻他。父亲整日流连在酒肆之中,迷醉于酒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