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秋雁。
珠帘微颤,窗檐风铃叮叮作响。
花灼倚靠在床榻一侧,手指轻逗着臂弯里少年的耳垂。那少年乖巧蜷匍在他怀中,面色绯然,眼眸清澈,唇瓣粉嫩。轻衫薄履,衣襟半敞,胸前两枚红豆若隐若现。小腹微隆,花苞初绽。
“随后使人将桃花潭的屏风换了罢。”
“是,公子。”
金明月抬眼,厌恶般将目光扫过少年,朱唇半开,欲言又止。
花灼轻笑了笑,指尖勾起他的一缕鬓发。青丝缓缓飘落,少年无意识眨动了眨动双眼。
“你且问,无妨。”
“谢公子。公子,金明月不解,秉澈方走出了四步,公子就收了阵法,是为何?”
花灼不语,笑容邪魅。
寻常不寻常,清流入喉c断愁肠;寻常又寻常,醇香四溢c绕鼻梁。
寻常是寻常,酒品一盏c诉离殇;寻常非寻常,酒过三巡c醉梦长。
寻常酒馆,十里闻芳。
可未到门前,秉澈却停下了脚步。
秉澄疑然,挑足朝门里观望了观望,开口问道,“澈哥为何迟迟不进去呢?”
“竟被人抢了先。”秉澈抬手指着角落一处的方桌,低声道,“那可是酒馆最好的位置。看到老太监身后的木门没,那就是酒窖。”
秉澄迫不及待舔了舔嘴唇。
“我们坐临近的桌子也成。”
“傻么!”秉澈毫不客气在他额头敲了一记,疼得他上蹿下跳c泪目汪汪。“都说了他是太监,还往跟前凑,当心抓了你也去阉了。”痞坏痞坏的一笑,揽过秉澄的肩,进了馆子。选了個木栅栏旁的桌子,待坐定后,招呼来小二,只点了壶石冻春。
小二满色傲意,不以为奇。
秉澈见怪不怪,摸出锭银子撂在了他眼前。
那小二瞬时双目放光,谄媚着怀揣了钱,又唯唯诺诺恭迎了好几句,这才欢笑着走了开。
“寻常酒馆里的酒,着实是好酒,”秉澈侧目看了眼愤愤的秉澄,拎起桌上的壶倒了两杯。捻起其中一杯茶碗,颇用力摁在了他面前,语气极为平淡道,“这茶,亦是上等的茶。”
秉澄端起茶碗,尝了小口,不得味,又连喝了好几口。咂咂嘴,不屑似的道,“跟娘煮的茶比起来,相差甚远。”
“娘惯饮茯茶,偏爱龙井。一为黑茶,一为绿茶,本身就有区别。此茶乃陕青,与前两者又不同。不懂不为过,不懂装懂就是愚昧了。”
“竟然这般。”秉澄羞愧玩弄了玩弄衣摆,忽想起了什么,暗戳戳道,“哥,你怎的知晓他是個阉人?”
“酒来了~”小二将托盘里的小酒壶稳稳放在两人面前,又取出酒器一一摆列好了。“石冻春一壶~两位请慢用。若还需要其他,尽管吩咐便是。”
“有劳。”
“客官客气。”
小二收了托盘,嬉皮笑脸退下了。
秉澈拎起酒壶在手中转着看了看,拔开塞子凑近闻了闻。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罢。”
“诶?哪里?”
“你去了便知。”
秉澈提溜着酒壶离开了方桌。秉澄见状,也慌忙从桌旁站起,紧追了出去。
崔文抬眼盯着俩人的身影直走出寻常酒馆,才安若无事小酌了口手中的酒碗。
绕过几条街坊,人烟渐稀。
秉澈不语一言,无所用心。
秉澄看他脸色颇为不悦,不敢多问,只得闷头闷脑跟了他一路的走。
行至城郊一处院落。拐角若有微光,再近前几步,两盏旧灯笼高悬于屋檐下,随风摇曳。牌匾被映照的昏黄,愈显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