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夏川真凉,我的母亲生长于北欧的某个国家,据说对身为日本大企业家的父亲一见钟情,不顾家人的反对,大老远的自己跑来日本。因此也与家里断了联系。
我对母亲成长的国家和家庭,几乎一无所知。
因为妈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就算我问了,妈妈也都不说。
肯定是因为她不想回忆起来吧。
夏川家众所皆知,是羽根之山市的富裕人家,而我身为夏川家女儿被抚养长大。
虽然小时候的记忆不那么清晰,但大致上可以说是幸福吧。家境富裕就不用说了,更因为我总是和妈妈在一起。
只是,我几乎没跟父亲有什么接触。
只有偶尔会从远方看到他和妈妈或佣人说话的样子。
我的父亲很讨厌小孩。非常非常的讨厌。
听说还特地吩咐别让小孩靠近他身边。
当时我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因此当我进入幼稚园、亲眼目睹所谓一般家庭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小孩竟然跟爸爸一起回家!
可以一起玩!
而且可以骑在爸爸肩膀上!
虽说如此,我并未觉得自己不幸。
是啊,我们家和一般不一样呢——我只是理解这点而已。
——我认为父亲说的意思是这样。
我不要,不要,不要,绝对不要。
因为,他可是个不认识的大叔喔?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学校教过被搭话也不能跟对方走的对象远渡重洋去日本呢?
但是,妈妈这样对我说:
真凉你去当夏川家的女儿被扶养长大,会比较幸福。
妈妈也会马上过去,你就在那边等我吧。
我相信这些话,就和父亲去瑞典了。
那是栋不亚于夏川本家,像城堡一样的大宅邸,也有很多佣人。
首先我被教导学习英语与瑞典语。
然后是用餐礼仪,彻底学到足以让我忘记筷子的用法。
钢琴、小提琴、芭蕾舞这些才艺也上过一整套课程。
我并没有什么去学校上课的记忆。
只有三位家庭教师陪着,除了才艺课之外几乎没有离开过宅邸。
在这样的生活中,我每个星期都写信给母亲。
母亲也会马上回信给我。
用大信封寄来的信,每封信里一定会有一本jojo的单行本。
如果被父亲发现搞不好会被丢掉,所以我把jojo藏在床下。
我唯一的乐趣,是等到宅邸的人都入睡、夜深人静以后,用小提灯的亮光看jojo。应该没有人会明白这种偷偷摸摸而微小的喜悦吧?
但是,母亲却一直没有来这里。
即便我写信问,她也没提到这件事。
即使询问父亲,也只会被岔开话题。
不知不觉,我放弃在信里问这件事了。
此后大概过了一年,我被父亲叫去参加活动。
那是齐众上流阶级与富裕人家的家庭派对。
虽然不像巴黎的社交界那么夸张,但应该是对于父亲建立人脉必要的场合吧。
我在那里被引见给令人惊讶的对象。
父亲的继室。
以及她的女儿,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对,就是那个金发猪浑蛋。
夏川真那。
接接!出雌间免!窝似真那!(姐姐,初次见面,我是真那。)
当她用咿咿呀呀的日语向我打招呼时,我感到头昏眼花。
她的母亲则是连和我对上视线都没有。